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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届中国社会科学前沿论坛论文集 论中国当代学术话语建构及其途径 高 玉卫 同 (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 所谓“中国话语’’，从根本上是指具有中国所特有的术语、概念、范畴体系，它是中国特 有的言说方式或者表达方式，它根源于中国当下的社会现实和人生经验，并对中国社会的发 展特别是思想文化建设具有积极的意义。 王国维说：“周、秦之言语，至翻译佛典之时代而苦其不足；近世之言语，至翻译西籍时 而又苦其不足。”王国维这里所说的“言语”实际上就是话语，而不是语言体系。 我认为，在中国古代，即在古代汉语语境内，中国学术话语体系明显分为三个阶段。先 秦至秦汉是一个阶段，魏晋到明中叶是一个阶段，明中叶到晚清是一个阶段，三个阶段具有 统一性，都的属于古代汉语，但又具有差异性。 近代虽然大量输入西方话语，但这些话语主要是科技层面上的，它深刻地影响我们对于 自然的言说，但在思想层面上，近代中国的话语方式从根本还是传统的。自鸦片战争之后， 中国对中、西、体、用的选择就存在着剧烈的争论，不论是主张还是对现状的描述都存在着 “中体西用”与“西体中用两种观念，不管结论如何，我认为学术话语基本上可以说是“中 体西用’’，中国的学术话语主体从根本上还是传统的，或者说关键词还是传统的，“仁义礼智 信”、“忠孝节义’’、“君臣父子等仍然是核心话语，西方的科技话语作为一种技术层面的话 语，它主要是在知识的层面上为我们所用，被纳入中国传统话语之中，并被有效地统摄着， 或者说在学术话语体系中，它是极其边缘化的，是学术话语的“金字塔”底层，它主要是增 加新的话语而不是改变我们传统的话语。它和秦汉时的学术话语、宋明时期的学术话语有区 别，但它根本上属于古代汉语体系，是古代汉语语内的话语体系。 汉语在“五四”之后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发生了语言体系的转化，从古代汉语体系转变成 现代汉语体系。我认为，古代汉语与现代汉语的差别不是语言学上的，不是语法、语音以及语 素、构词法等，虽然这些方面也存在着巨大的差别，但这种差别不足以导致现代汉语与古代汉 语两种语言体系的分别。古代汉语与现代汉语的差别从根本上是思想性的，即话语上的，白话 与文言只是其形式上的差异，而不同的术语、概念、范畴体系和言说方式才是二者差异的根本 原因。所以不能仅根据的单独的词和其意义来区分古代汉语与现代汉语，按照索绪尔的语言理 论，词的意义与在与其它词的相互关系中确定的，现代汉语中很多词都是从古代汉语中承继而 来，或者借用而来。古代汉语中也有“人与“民，并且是思想的关键词，但在古代汉语背 第三届中国社会科学前沿论坛论文集 景中，它们的意义与现代汉语的“人民’’具有根本的区别，在古代汉语中，“人、“民与“君、 “臣”、“封建等构成一种话语体系，所以它是君王的所属物，有被君生杀予夺的权利，而现 话语体系，从而现代“人民至少在话语上具有“当家作主的权力。 从鸦片战争开始到“五四运动时期，中国的学术话语大略经历了这样一个积累的过程。 鸦片战争之后，中国着力发展实业，比如制造业、航海、开矿等，所以数学、物理学、化学、 地理学、地质学、光学、电学、天文学、植物学、生理学大量输入中国，从而在中国建立新 的关于科学和技术的知识谱系，也是建立科学和技术话语体系。戊戌变法时期，西方的社会 科学诸如法学、政治学、社会学、经济学、历史学等大量输入中国，从而最终建立起中国社 会科学知识体系，也可以说建立起中国社会科学话语体系。而“五四’’新文化运动大量输入 西方诗学、语言学、哲学、宗教学、艺术学、文化学、心理学等人文科学，建立起中国人文 科学知识体系，也可以说建立起中国人文科学话语体系。这样就最终完成了中国现代知识谱 系，从而整体性置换了中国传统的“四部’’之学。这样，知识谱系的整体性置换就最终导致 整个中国社会和文化的巨大转型，中国思想和文化从此就进入了现代时期。 中国现代学术话语可以说就是在“异化和“归化”的双向运动中形成的，一方面，中 国古代学术话语向现代行进的过程发生了转化，古代术语、概念或者增加了义项，或者涵义 发生了转变，徒有古代词形。另一方面，西方术语和概念通过翻译在“语言旅行的过程发 生了衍化，脱离西方语境会缺失意义，进入中国语境会生成新的意义，再加上真正的误读、 误解，西方的术语和概念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