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基层民事纠纷解决过程中裁判合法性与公信力之统一——传统中国法官的难题与当代中国法官的难处.pdfVIP

中国法律史学会成立30周年纪念大会暨2009’年会会议论文集 论基层民事纠纷解决过程中裁判合法性与公信力之统一 ——传统中国法官的难题与当代中国法官的难处 张镭 (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 摘要：在基层民事纠纷解决过程中，民间习惯和国家法律的矛盾是传统中国很多朝代的法官 必须面临的难题，他们常常要解决这对矛盾，以实现裁判合法性与公信力的统一。他们在这一过程 中积累了很多经验，这些经验的取得与儒家学说的解释力、社会规则的认识、国家一法官一社会之 间意识形态的同构性以及法官的考绩压力等因素有相当的关联。当代中国法官也面-临民间习惯与国 家法律之间的矛盾，但是他们却有着与传统中国法官大不相同的现实困难，包括国家一法官一社会 三者之间意识形态的非同构性、法官知识体系构建的非本土性、司法目的的非现实性以及司法活动 的非社会性等四个主要方面。这些困难的解决将是中国司法达致和谐的真正开始。 关键词：民间习惯；纠纷解决；合法性；公信力 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也可以说是中国司法改革的三十年，经过三十年思想、机制与实践的摸索和改革， 中国司法工作的定位终于从法条中心主义的司法向以民为本的司法开始转变。当前各级法院审判工作的目标 包含了以和谐理念为核心的一系列举措和要求，包括司法活动既要实现法律效益，又要实现社会效益；司法 判决要使当事人服判息讼，案结事了等等。在新时期的社会秩序重构中，司法活动试图表现得更加积极和灵 活，并试图通过司法改革的深入为实现社会和谐贡献力量。实际上，从司法裁判而言，上述改革举措和要求 可以理解为要求司法裁判工作达到合法性与公信力并举，摒弃单纯依法裁判的法条中心主义的改革倾向。同 时，在适用法律、保障法律的权威性的同时，更加注重裁判对于当事人的意义，提高当事人对裁判的认同度， 此举对于保障裁判的执行力和维护裁判的公信力显然具有极其敏感的意义。虽然不能认为中国司法改革新标 准的出台就预示司法改革未来的成功，但是至少我们可以将其看做是一种进步，哪怕只是一小步。 通过对传统中国司法材料的分析，我们认为传统中国司法过程的目标定位具有明显的实用主义倾向， 同时也是具备开放性的特征：它不以寻找或者确认法律规则为目标，而是以消弭纠纷、恢复秩序、促进和 睦为目标。此种司法过程的目标定位恰好与儒家文化所提倡的和谐观相一致，至于用何种方法消弭纠纷则 需要充分展现传统中国法官的学识、智慧、经验和技巧。其对法官的首要要求是尊重国法，不得枉法裁判， 这是对法官裁判合法性的基本要求；另一个重要要求就是要通过司法活动解决纠纷，维护地方秩序的稳定 和谐，此一要求直接导致传统中国法官对裁判公信力的关注。在大多数朝代，行政官员通过司法活动解决 基层纠纷，实现地区秩序的和谐，而国家的目标也是希望通过各个区域秩序的和谐最终达致全社会的和谐。 但是，我们也发现，传统中国的法官既面临法律制度与社会变迁不协调的困境，也会面临社会主体弃国法 而尊习俗的挑战，他们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中运用智慧和技巧不断实现裁判合法性和公信力的统一，从而通 过纠纷的解决不断接近秩序和谐的目标，他们的司法经验我们认为是值得借鉴的。同时我们也认为当代中 国的法官与传统中国的法官所面临的压力具有相当的同构性，但是，当代中国法官实现裁判合法性和公信 力统一的难度要比传统法官大很多。本文主要是对传统中国法官所面临的难题以及他们对难题的消解的详 细分析，同时作为一个初步的思考，提出当代中国法官在构建和谐司法过程中所面临的困难，因为我们认 为这些现实困难的解决才能最终达致当代中国司法改革目标的实现。 一、传统中国法官的难题及其消解 在传统中国的司法过程中，一般认为不应忽略法律制度对法官行为的约束力。传统中国大部分 朝代都有明文规定，法官必须按照法律进行裁判，①在司法实践中，传统社会的法官绝大多数也是依 作者简介：张镭，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 4传统中国的法律形式繁多，不过能够作为裁判大前提的一般都是出自官方的权威性文件．有的时候皇帝的口谕也 可以成为裁判的依据，但是这种情况在基层显然是绝少发生的，也缺乏实际的证据予以佐证c 2】8 论基层民事纠纷解决过程中裁判合法性与公信力之统一——传统中国法官的难题与当代中国法官的难处 法裁判的。山惟其如此，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