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职务关系中监督过失之适用+——以安全责任事故犯罪为视角.pdfVIP

刑法实践热点问题探索 论职务关系中监督过失之适用 ——以安全责任事故犯罪为视角 冯殿美‘ 曹廷生” 近年来，随着新疆克拉玛依特大火灾案、洛阳东都商厦大火案以及各地 煤矿坍塌透水、爆炸等重大、特大安全责任事故的接连发生，我国学界开始 关注监督过失理论在安全责任事故犯罪中的适用问题，相关论著对这个问题 的讨论也逐渐多起来，以致有学者认为引人监督过失理论“已经不是讨论可 能性的阶段，而是应该探讨如何使其理论在立法和司法中得到体现和贯 彻。”①这种观点的愿望同然是好的，但不免有些盲目乐观。在某些具体领 域，监督过失是否适用仍然存在理论上的误区，有予以厘清的必要。本文试 图以安全责任事故犯罪为视角，探讨监督过失在职务关系中有否适用空间以 及如何适用的问题。 一，问题的提出 监督过失概念最早由日本学者提出，我国学者对监督过失的理解，大多 以日本刑法理论作为参照。日本刑法理论中，关于监督过失的适用范围，有 一种比较一致的认识，即“监督过失是一定业务活动关系中的过失犯罪，在 业务活动关系以外不存在监督过失”。②换言之，日本刑法理论不承认监督过 失在职务过失犯罪中的适用。从广义上讲，职务过失是业务过失的一种，但 在刑法理论中，狭义上的业务过失通常是指发生在特殊业务中，行为人由于 “怠于业务上必要的注意”，使犯罪事实发生的场合。③而职务过失则侧重于 指公职人员在对国家事务管理过程中，由于疏忽大意、不负责任的原因，给 国家和社会的利益造成严重损失，依法应受刑事处罚的情形。④ 受日本刑法理论的影响，在安全责任事故犯罪中，我国学者对监督过失 的讨论，往往也只是限于业务过失的范畴，即限于场、矿企业领导者、管理 ·山东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一中国石油大学(华东)法学系教师，山东大学法学院2006级刑法学硕士研究生。 ①李兰英、马文：《监督过失的提倡及其司法认定，载《中国刑事法杂志)2005年第5期。 ②侯国云：过失犯罪论》，人民出版杜1993年版，第215页。 ③马克昌：比较刑法原理》，武汉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266页。 ④谢文钧：外国职务犯罪立法特征浅析，载‘当代法学2001年第l期。 论职务关系中监督过失之适用 者的管理过失。而对于负有相应监管职责的公职人员应否承担刑事责任的问 题，或者避而不谈，或者人云亦云，不承认监督过失在职务关系中的适用。 这种情况，导致实践中对该类人员的处理方式一般有两种：第一，由于没有 处罚依据，不认为构成犯罪，仅以党纪、政纪处分了事，现实中大多数案件 就是这么处理的；第二，以玩忽职守罪追究刑事责任，比较典型的有新疆克 拉玛依特大火灾案、广东兴宁市大兴煤矿“8·7”特大透水事故案等。在 “以人为本”、创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时代背景下，前一种做法显然不利于 安全责任事故的减少和预防，越来越为人们所诟病。但是，在后一种情况中， 司法机关在罪名适用上其实是存在问题的。比如广东兴宁市大兴煤矿“8· 7”特大透水事故案中，法院认定，2001年10月至2005年8月间，时任梅 州市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局长的王卓雄，在负责监督、管理全市矿山企业安 全生产、煤炭行业管理工作过程中，未按法律法规的规定组织和督促查处大 兴煤矿无证生产问题；对大兴煤矿申办《煤炭生产许可证》、《煤矿安全生产 许可证》的材料审核把关不严，对煤矿停产整顿工作检查和督促落实不力， 对大兴煤矿安全生产管理监管不力，放任、支持证照不全的兴宁市大兴煤矿 进行长期非法生产，致使兴宁市大兴煤矿于2005年8月7日中午发生特大透 水事故，造成121名矿工死亡、直接经济损失4700多万元的严重后果。①显 而易见，这种认定，虽名为“玩忽职守”，但实际上却更加符合监督过失理 论的逻辑，司法机关其实是在以附会玩忽职守罪的方式，实现对职务关系中 的监督过失行为的犯罪化处理。尽管这或许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但我们认为 并不可取。此类犯罪中，事故并非由公职人员的行为直接造成，而是介入了 被监管场、矿企业及相关从业人员的行为，这完全符合监督过失犯罪的基本 构造，与通常意义上的玩忽职守罪有所区别。 由此可见，在处理安全责任事故中公职人员刑事责任的时候，如果我国 司法机关因循日本刑法理论的精神，就会陷入一种两难困境：不追究于理不 通，追究则会于法无据或者张冠李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