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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我国量刑制度的完善 论我国量刑制度的完善 ——以美国联邦《量刑指南》为视角 王文华+ 一， 美国联邦《量刑指南》的变迁 从较长时期看，美国的量刑制度一直处在变革之中。两百多年来，美国 对刑事司法制度的改革从未间断，而改革的重中之重就是刑罚制度。美国的 刑事上诉只审理法律问题，不审理事实问题。其中针对量刑问题的上诉占有 相当大的比例。美国联邦《量刑指南》(以下简称《量刑指南》)1987年11 月1日生效，其正文的中译本就达37万字。它将犯罪行为和罪过心态等要素 尽可能量化，对于统一量刑制度，减少刑罚适用的不均衡，实现刑罚公平， 促进犯罪人复归社会都是很有意义的。 然而自《量刑指南》出台之后，美国刑事司法界和理论界、自由派和保 守派之间对它的争议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反对者认为，让法官单独进行量刑 活动，而陪审团只负责定罪，违反了美国宪法第六修正案“被告人有权获得 陪审团审判”的规定，支持者则认为，“被告人有权获得陪审团审判”并不 意味着被告人必须由陪审团进行量刑。而2005年1月12日美国最高法院对 布克毒品案件的判决，不仅没有争取到陪审团的定罪权，反而放宽了法官的 自由裁量权。①法官5：4的判决意见指出，由于恪守《量刑指南》的要求， 2004年，美国大约有6万名被告人因量刑不适当延长了在监狱服刑的时间， 并因此违反了宪法第六修正案的规定。因此，必须对量刑制度进行改革，将 来《量刑指南》对法官只起“参考”、“咨询”的作用，不再具有强制性的约 束力。这一判决在美国司法界和法学界引起了很大反响。它在一定程度上否 定了法官必须严格遵循制定法进行量刑的要求，是向普通法系强势司法权力 的回归。在刑罚的均衡一致性与法官的自由裁量权之间，美国国会最终选择 了后者。 美国量刑制度的变迁，简单地说就是：“刑罚确定化一采用不定期刑 一出台《量刑指南》，限制不定期刑——停止《量刑指南》的强制性适用， ·北京外国语大学法学院副院长、副教授。 States ①Unitedv．Booker，543U．S．220(2005) 刑法实践热点问题探索 增强司法裁量权”。从中也可看出，美国的量刑政策始终在定期刑与不定期 刑、对司法裁量权的“控”与“放”之间徘徊。美国《量刑指南》走过了从 无到有，从强制性适用到只需参考、咨询的过程。如今它并非被束之高阁， 弃而不用，相反，它依然是量刑非常重要的参照物。 此外，美国《模范刑法典》第7节“法庭的量刑权”针对不同刑种规定 了比较具体的量刑标准，虽然《模范刑法典》没有法律效力，但是2／3的州 刑法典以其为蓝本。例如，《模范刑法典》第7．0l(2)条规定，被害人过 错、被告人一向品性良好、其犯罪的情境不可能再现、被告人的性格和态度 显示其无再犯可能、监禁刑会给被告人及其抚养的人带来过大的痛苦等因素， 都是适用缓刑“应当考虑的有利情形，尽管对法庭的自由裁量权无拘束 力。”①这些给州量刑立法与实践带来很大的影响，促使其规范化。 二． 我国量刑制度改革的必要性 美国对量刑制度不断进行改革，甚至有所反复的法律实践反映了既追求 刑罚均衡，又力求实现刑罚的个别化，实现个案正义的目标。这个问题在任 何国家都存在。英国、澳大利亚也都在20世纪70年代开始了量刑改革运动， 在量刑理论上提倡均衡刑论，在量刑方法上主张实施量刑的统一标准，以限 制法官的自由裁量权。②在大陆法系国家如德国等也有专门的量刑法则。尽 管各国的具体做法不同，但是这种量刑改革的思路代表了量刑科学化、规范 化的总体方向。 我国刑事司法存在着一定程度的“重定罪，轻量刑”的习惯，量刑似乎 是定罪的附带，总认为一个案件如果定性错误，肯定是错案，然而如果是量 刑不当，则未必是特别严重的错误，除非畸轻畸重，否则上诉改判的几率很 小。开庭审理中很少舍得花时间针对量刑问题进行专门的法庭调查和法庭辩 论。合议庭主要也是针对定罪进行合议。判决书的说理也主要是针对定罪问 题。在立法上，·与定罪、刑罚相比，我国刑法典有关量刑的规定显得过于原 则和简略。对量刑问题的学术研究也不够深透。加之时空因素的作用，量刑 差异性比较大，难以使当事人(包括被告人、被害人)-t二,／]l／口服，不利于犯 罪人的改造、社会治安以及和谐社会的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