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缓刑的刑事政策意义--以短期自由刑为视角.pdfVIP

中国刑法学年会文集 论缓刑的刑事政策意义 ——以短期自由刑为视角 周娅+ 刑事政策是研究缓刑制度的一个必要范畴。对缓刑的了解必须以刑事政 策为出发点，这是由其特有的内涵与外延所决定的。刑事政策既是治理犯罪 的宏观战略、指导原则，也是预防犯罪的具体方法、制度措施，它应该是一 个存在层次划分、多元化的有机整体。一国之刑事政策的选择取决于自身的 社会发展程度、具体犯罪现状、对犯罪原因的认识、法律制度与文化传统等 诸多因素。尽管各国国情相异，但犯罪作为一种人类历史发展中必然存在的 社会现象，其某些共性原因决定了当今世界各国多将两极化刑事政策作为治 国之策。正如日本学者森下忠所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各国的刑事政策朝 着所谓“宽松的刑事政策”和“严厉的刑事政策”两个不同的方向发展，这 种现象被称为刑事政策的两极化。①具体阐释上，“这一政策意指一方面对不 需要矫治或有矫治可能的犯罪或犯罪人，以宽松的刑事政策对待，俾能节省 刑事资源，而改用在该用的地方；他方面则对不能不矫治或矫治困难的犯罪 或犯罪人，以严厉的刑事政策对待，俾能将有限的刑事资源充分运用。”②总 的说来，各国对犯罪的打击和尽力预防犯罪的宗旨并无差别，相异的只是这 种基本原则的具体实践措施不同而已。比如，刑法总体上趋于缓和，刑罚轻 缓化、人性化，其重要表现之一就是在依法治国的刑事政策中日益强调保障 人权思想，出现了很多体现人道主义的具体措施；然而，对某些严重危害社 会安全的有组织犯罪、恐怖主义犯罪、暴力犯罪、毒品犯罪则相应地制定严 密的刑事法网，加大司法适用的打击力度。这正是当代通常被概括为“轻轻 重重”的两极化刑事政策的具体表现。 宽松的刑事政策更值得我们注目。缓刑制度正能与之良好契合。现代缓 刑实践起源于缓刑之父奥古斯塔系统地附条件暂缓执行的实践。他所接手的 ·深圳大学法学院讲师，法学博士。 ①[日]森下忠著，白绿铉等译：《犯罪者处遇》，中国纺织出版社1994年版，第4页。 ②郑善印：两极化的刑事政策》，载《罪与罚——林山田教授六十岁生日祝贺论文集》，台湾 五南图书出版公司1998年版。 论缓刑的刑事政策意义 大部分个案里，缓刑犯都有着良好的转变。从他的实践开始，缓刑在美国流 传开来。1878年马萨诸塞州通过了世界上第一部现代缓刑法规，这项法规授 权波士顿市市长雇用缓刑官开展小规模的缓刑计划，授权波士顿警察局局长 负责管理被雇用的缓刑官。从1878年到1938年，美国的38个州、哥伦比亚 特区和美国联邦政府通过了缓刑法规，采用缓刑制度。到1996年，在美国联 邦和各州的缓刑系统中，有380万犯罪人被处以缓刑，这个数字相当于被采 取各种矫正监督措施的所有成年美国人的2．8％。①此后，随着缓刑制度的逐 渐发展，其在其他国家也陆续得以建立。 缓刑制度的出现与短期自由刑之弊端问题密切相关。以受刑人为研究 视角来看，交叉感染正是短期自由刑最为人诟病之处。不少人认为，监狱 教育只能产生更多的累犯和惯犯。犯罪人服刑期满被释放，获得了更多的 监狱经验和训练，也就是更充分的反社会力量，徒增社会危险性。其实， 这也是一个监狱化的问题。犯罪人监狱化与再社会化永远是一对行刑悖论。 其实交叉感染远不仅是犯罪技艺的交换，还有更多犯罪亚文化的习得与内 化。一般民众心中对监狱有着本能的恐惧与陌生感。犯罪人身处其中日久， 逐渐丧失了这种恐惧，并在这里接受了监狱群体的非社会主流的价值、习 惯与规范，亦等于发自内心地抗拒社会主导价值和行刑机关制定的正式规 则，社会的法律与道德约束力量将对他们难以奏效。同时，我们也不可忽 视监禁刑对犯罪人产生的标签效应。它直接影响出狱人的社会复归。犯罪 学上的“标签理论”向人们昭示，行为之所以有罪，是社会把某些行为确 定为犯罪行为，对其贴上标签，打上烙印。犯罪社会学认为，犯罪人是由 社会制造的。被贴上“犯罪人”标签者，即使是初犯或轻微犯罪，在社会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