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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单边贸易措施的适法性 孔庆江 摘要：世界贸易组织的多边贸易制度凸现了在国际法中尚无法完全解决的单边贸易措施的适法性 问题，可惜的是世界贸易组织的成立和强化的争端解决机制的运行并没有终止诉诸单边贸易措施的时代。 本来国际法规制单边贸措施的漏洞，可借由世界贸易组织的多边贸易制度的设计，特别是争端解决机制这 个自足的法体系予以堵塞，然而，世界贸易组织专家小组／上诉机构的报告在重申多边贸易制度固有的宗 旨和纪律的同时为单边贸易措施的适法性留下了空间。如果不希望多边贸易体制仍然处于某些成员诉诸 单边贸易措施的行为的永久威胁之下，如果不允许关贸总协定／世界贸易组织协议被解释成允许成员采取 单边贸易措施而迫使他国改变属于其管辖权之内的政策措施，那么就应采取措施确保世界贸易组织成员 避免诉诸有损居于世界贸易组织核心的争端解决机制的单边贸易措施。 关键词：单边贸易措施；适法性；国际法；关贸总协定／世界贸易组织法 一、引言 单边贸易措施指的是一国不顾及现有的多边框架对他国单方面所采取的贸易措施，包 括对其他国家或他国公司潜在使用单边贸易制裁。一般而言，一项单边措施或单边措施的 威胁可能以以下形式之一出现：(1)撤回先前在国际法的框架内给予的某种利益；(2)威胁撤 回某种利益。前者可称为狭义的单边贸易措施，后者则可称为单边贸易制裁威胁。①两者的 区别在于前项措施是对贸易产生直接的限制作用，后项措施则是一种潜在的措施，只有条件 满足时有关国家才会实施对贸易产生直接限制作用的贸易措施。对狭义的单边贸易措施， 人们关注的是它限制贸易的现实作用；对单边贸易制裁威胁，人们的注意力往往在于该威胁 所基于的国内法律。 在国际贸易的实践中，往往只看到贸易强国是单边贸易措施的使用者，而贸易关系中处 于弱势的国家，往往只能成为单边贸易措施的受害者或处于单边贸易措施的威胁之下。在 贸易强国的对外贸易实践中，包括单边贸易制裁威胁在内的广义的单边贸易措施往往是贸 易强国所采取的针对贸易弱国的旨在影响后者的措施，被用作影响政策变化的工具。尽管 单边贸易措施通常被冠以“公平贸易”或“公平的竞争环境”诉求的结果，真实的理由往往与 寻求对贸易强国国内产业的保护或通过对贸易弱国施加压力获得弱国的市场准人有关。也 就是说，贸易强国希望通过广义的单边贸易措施影响他国的政策决策过程有着经济学上的 [作者简介]孔庆江(1965一)·男·杭州人，法学博士；现为浙江工商大学法学院院长、教授．浙江工商大学WTO与中 国法制研究中心主任；主要研究方向为国际经济法。 ①为了方便起见·本文中“单边贸易措施”用语的含义取决于上下文：当无特别指明时，文中的“单边贸易措施’，指广义 的单边贸易措施}当将单边贸易制裁威胁相并列时，则仅指狭义的单边贸易措施。 110 WT()理论和实践研究 理由。 本文无意于探讨单边贸易措施的成因及影响，而将研究对象限定在世界贸易组织成员 的单边贸易措施的适法性上。 二、国际法中的单边措施 一般而言，国际法与国际关系中的单边措施有着密切联系。单边措施所涉甚广，如完全 依据国内法律或政策所采取的某种措施，与国际法关系不明缸或者影响不大的措施，诸如较 为空泛的外交单方政策性声明，一般属于政治意义，不属于国际法的规制对象；再如附属于 条约缔结程序的单边法律行为和独立的单边法律行为(包括承诺、承认、抗议、放弃和通知 等)，也属于广义的单边措施，但由于国际法早已认可、并能产生国际法效力，这蝗单边措施 不存在适法性问题，无须探讨；又如根据习惯圈际法或条约法规则的授权所采取的“单边行 为”，如单独自卫，根据条约规定所采取的单边执行或遵守措施等等，也不存在探讨适法性问 题的空间；最后，为奉行本国国内的政策和法律目标，完全忽视国际法规则的单边措施，或根 据违反现有的国际法规则的国内法所采取的单边措施，例如美国根据所谓先发制人所采取 的提前自卫行动之类，则显然是不合法的或基本上是不合法的，也不存在探讨适法性的 空间。 一 如果某项单边措施不符合(不一定违反)相应的国际法规则——无论程序还是实体上， 那么这类单边措施才属于与“多边”相对应的“单边”措施，才属于国际法规制的对象义值得 探讨的。这些单边措施似乎还可以分为以下几种情况： 第一，相应的国际法规则不够完善，在程序上或实体上没有作出充分规定，使某些“灰 色”措施可以单边行使，例如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