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大鸟意象的生态叙事及其渊源.doc

还珠楼主大鸟意象的生态叙事及其渊源 刘卫英 （大连外国语学院 文化传播学院 大连，116044） 摘 要：还珠楼主小说中“猛禽”意象经常出现，与元明清小说有着密切的传承关系。其向仇人报复的凶猛、凌空抓人叙述，来自元明以来禽鸟袭人的描写；人性化与“侠侣”的身分特征，来自清代善解人意的珍禽，和载人飞行的大鸟描写；而人鸟之情亲密的生态关怀，来自鸟食蝗虫等灾害叙事，御灾心理构成了人们对害虫天敌的亲近感。大鸟的移民特征增强了文本的审美意味。 关键词：大鸟意象；还珠楼主；生态叙事；明清小说；武侠文学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还珠楼主小说中“猛禽”意象经常出现。它们如隐士一般，生活于幽冥之处，修炼一身奇异本领，与异人交游，雄霸一方。早在庄子《逍遥游》鲲化为鹏，“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开“猛禽”形象描述之先河，而巴山蜀水名山大川哺育下的还珠楼主，解悟大鸟传奇的真谛，使武侠小说中的大鸟形象更为复杂有趣。鸟的世界遵循自然伦理秩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原则，对智慧鸟也产生影响。而人类对鸟类的喜爱与亲近感有时还往往因为鸟类的更实际的功能，如捕啄蝗虫等，同时也不能忽视大鸟形象的移民特征。 一、大鸟意象的“猛禽”属性及其性格化 首先，“猛禽”最主要特征是捕猎威能，大鸟具有利爪钢喙，能威吓虎豹，在捕猎行为中既张扬其动物伦理属性，也暗示出与他鸟不同的性格特征。还珠楼主《青城十九侠》第41回《沙飞石走神虎斗凶禽雨血腥风仙猿诛恶道 1154-1155 虬鸟的威风不仅在身材超常，叫声与搏击方式也颇怪异，而且善用智谋。它捕食先是恐吓，看对手反应如何，再施以暴力。何以虬鸟如此嚣张？因它有独门法宝，一身无与伦比的“剧毒”，这是拜妖道所赐。本无善恶的虬鸟，天性具有生存优势。但它接受了妖道的训练，学会了妖道的招数与行事策略，于是这只本应按照自然法则行事的虬鸟，就开始超越自身权力，侵占邻近其他动物的势力范围，变得贪得无厌，就像一位性情不定的霸主。 该小说作为神怪魔幻与武侠结合体，多次用怪鸟意象渲染云贵苗疆大森林中的恐怖，如第4回写元儿遇到两只三爪怪鸟，这恶物也不同凡伦：“不但生得异常高大，而且铁爪钢喙，疾如飘风，其力足以生裂虎豹。……无论人兽禽鱼，在它饿时遇上，极少生还。”这一怪鸟，与作者力图表现的与中原迥然相别的“蛮荒”地区风情景物，倒是非常合拍。也只有这样的诡异环境才能出产这类恶鸟。此正表现出作者对怪异动物、超常事物的文化再审视，无论是对鸟还是对蛮荒疆域，突出关注大鸟的恶性情。正如人的恶性情一般，当权力、能量、资源集于一身的时候，人性恶便难以控制了。还珠楼主是传统生态思想到现代生态意识的过渡阶段，即由以人为中心，转变为以智力生物为中心。他特别关注到社会现代性过程中，人与自然关系的调整。 这当与古代文本中禽鸟与兽类相互较量的叙事有关，而还珠楼主反用之，并更张扬了“猛禽”的物种特征。如刘敬叔《异苑》卷3写群乌向猎犬复仇，“食其肉，惟馀骨存”，是很彻底的同态复仇。而杜甫则写苍鹰幼雏遭白蛇吞噬，引来健鹘痛歼仇凶，诗人“聊为《义鹘行》，用激壮士肝”。暗示出鸟类世界的也有族群伦理正义在。嗣后，古人多载录和渲染侠义禽鸟如何代为受害者诉冤，为官差领路寻得罪证捕获真凶，突出动物天性和记忆能力。如李诩《戒庵老人漫笔》卷7《神鹊鸣冤》条即然。而有名的《聊斋志异?禽侠》写鹳鸟的幼雏被大蛇连续三年吞食，却仍旧筑巢原地。当蛇又蜿 --------------------------------------------- 收稿日期： 作者简介：刘卫英（1965-），女，山东威海市人，文学博士后，大连外国语学院文化传播学院副教授。 手机Lwy89@126.Com 基金项目：2013年辽宁省社科规划基金项目“还珠楼主重构外来伦理思想研究”（L12DWW008） 蜒而上来袭击时，两鹳引来一只“翼蔽天日”的大鸟，“从空疾下，骤如风雨；以爪击蛇，蛇首立墮”作者感叹其“三年而巢不移，则报仇之计已决……大鸟必羽族之剑仙也，飙然而来，一击而去，妙手空空儿何以加此？” 故事中鹳鸟的隐图报精神与人类相似，而去寻找“鸟”大侠杀蛇的谋略甚至超越某些鲁莽的粗人。可见，古人笔下的鸟类世界丰富多彩，也有人世常见的助弱除恶等豪侠精神。 其次，是大鸟为同类复仇的凶猛与智谋。其中最惊心动魄的是猛禽凌空抓人的描述。因属空中来袭，“猛禽”往往喜好抓住人的头巾，而鹰爪尖锐，连同头皮也就一并抓破，《蜀山剑侠传》第117回《斩妖尸，得宝返仙山；逢巨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