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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人医疗保障制度三十年演进与发展 温泽彬 I摘要J1982年宪法第2l条、第45条为国家建立发展精神病人医疗保障制度宪法规范，国家负有推进卫生 医疗制度，健全精神病人卫生保障立法义务。从我国精神病人医疗保障制度近三十年的发展路径来看，在各级 地方性探索到全国性保障推进过程中，体现了由注重秩序管制向注重病人救治转变，由强调社会秩序向强调人 权保障转变，宪法规范得到渐进实施，但由于宪法制度存在内在缺憾，其不平等、不完善等内在矛盾仍然有待 通过制度来进一步改进。 【关键词】_宪法实施社会福利立法卫生医疗制度精神病人医疗 一、引言：82宪法与精神病人医疗保障制度 1982年宪法第2l条规定：“国家发展医疗卫生事业，发展现代医药和我国传统医药，鼓励和支持农村集体 经济组织、国家企业事业组织和街道组织举办各种医疗卫生设施，开展群众性的卫生活动，保护人民健康。”第 45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在年老、疾病或者丧失劳动能力的情况下，有从国家和社会获得物质帮助的 权利。国家发展为公民享受这些权利所需要的社会保险、社会救济和医疗卫生事业。”2004年宪法修正案第23 条规定：“国家建立健全同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的社会保障制度。”广义上的社会保障制度，也应包括卫生医疗 等社会福利制度。在我国现行宪法颁实施三十年的探讨，由于1982年宪法第2l条、第45条为国家建立发展精 神病人医疗保障制度宪法规范依据，因此本文选择我国卫生医疗体制中的一环——精神病医疗保障为切入点， 以三十年我国精神病人救治医疗制度发展与演进为考察对象，来总结与检视现行宪法实施三十年以来的成绩与 问题。须说明的是：一，本文的研究方法，本文研究并不以宪法规范释义推演论证，而强调从各级立法、行政 制度等实证资料着手，来说明宪法规范实施情况；二，宪法2l条、45条等类似条款社会福利权条款，存在“方 针条款”、“宪法委托”、“制度保障”，甚或“个人主观请求权”等不同学理争议。①从制度构建的角度来讲，本 文观点更多是视其“制度保障”来理解；三，精神病人的医疗保障仅是卫生医疗保障的一个问题，研究结论难 免尚留有一些局限性，但精神病人医疗保障制度具有探讨的现实意义及理论价值。据悉近年来，精神病人的医 疗救治发展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问题。据卫生部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精神卫生中心2009年初公布的数据显 示，我国各类精神疾病患者人数在l亿人以上，但公众对精神疾病的知晓率不足5成，就诊率更低。另有研究 数据显示，我国重性精神病患人数已超过1600万。 二、82宪法之前的精神病人救治制度 新中国成立初期，精神病学研究与精神病人收治工作的推进虽未停止，但始终受制于国家经济与医疗科学 整体发展落后影响，精神病患者医疗工作仍存在不少困难，客观上，政府在普通精神病人医疗救治方面根本未 能顾及，立法及政策仅仅对精神病犯罪的有关收治工作做了含糊规定，其思路是：将精神病犯罪主要交由家属 或监护人来看管医治。可见，早期精神病人强制收治政策，系以精神病患者犯罪刑事责任来展开，政府责令家 庭看管医疗。 我国精神病犯罪的强制收治制度的最初依据为1956年6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在对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关 于处理精神病患者犯罪问题的复函》(以下简称《复函》)，该《复函》指出：“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 制自己行为的时候实行对于社会有危险性的行为，不负刑事责任。”但政府在精神病犯罪强制措施方面并未采取 迸一步的行动，代替的是，释放已关押的精神病患者，责令家庭看管医疗，该做法甚至延续在1979刑法典。圆在 这种惯性思维下，我国政府甚至将入监后新患精神病的罪犯，也要求通过清查予以释放。如1978年最高人民法 温泽彬，法学博士，西南政法大学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o陈新民：《宪法基本权利之基本理论(上)》，台湾三民书局1992年版，第112-115页。 圆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15条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 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入严加看管和医疗。” 328 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清理老弱病残犯和精神病犯的联合通知》(以下简称《联合通知》)即指出， ·。入监前患有精神病不应负刑事责任的的罪犯，予以纠正释放；入监后新患精神病的罪犯，凡有家的，司准予 监外就医，由当地公安机关负责监督。’’①《联合通知》规定，一是扩大了由家庭监管精神病犯罪对象。包括入 监前患有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