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革命%3f--灾荒和辛亥革命再探讨.pdfVIP

清帝逊位与民国肇建一百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另一种革命? ——灾荒与辛亥革命再探讨 夏明方 (论文提纲，谨供会议交流，敬请指正) 谈起灾荒与辛亥革命的关系，不能不提到李文海教授的开创性研究，麒于20世纪90 年代初期发表的《清末灾荒与辛亥革命》(《历史研究》1991年第5期)一文。该文从自然 现象与社会现象相互作用的角度，第一次将自然因素引入到近代中国政治史的研究之中，但 是并没有像某些学者认为的那样，过于夸大灾荒的影响，而只是把它看做是导致辛亥革命爆 发的几个重要因素之一；其次，该文强调因灾而起的民众抗议或社会性骚乱在促进革命形势 日趋高涨的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但也只是突出其与辛亥革命这一新的革命运动之间的密切联 系，同时揭示了两者的分歧，从而将其与传统的改朝换代式的农民起义区别开来；其三，与 此相关的是从灾荒观的角度，从革命派通过灾荒揭露清朝封建统治的舆论层面，反映了新旧 政权交替之际政治合法性论据的变化，即从以灾异为核心的天命观向政治统治之民生绩效方 面的转变，引而伸之，即从天命观向宪政观的转移；第四是对晚清民初中国救荒体制演变所 做的梳理，尽管其中对清政府的灾害应对举措所做的分析尚需重新评估，但大体趋势基本上 还是符合历史事实的。 与明亡清兴的过程相比，这样的研究客观上显示了这一时期的中国政治与前此两千多年 周期性王朝兴衰截然不同的演变路径。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一基础上接着做～些延展性的论 述，力图从生态史的角度进一步解释辛亥革命背后中国之自然、社会所发生的巨大变化，以 及这种变化与辛亥革命的关系。 主要的问题大致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将辛亥革命时期中国的灾荒情势置放于一个更长的历史时期中进行考察，以求说明 这一阶段是否如同先前的王朝兴衰那样也经历过一次周期性的大灾荒。如果确实如此，其因 何在?天变乎?人祸乎?抑或天人交恶?其目的在于揭示辛亥革命爆发前后中国生态系统所 发生的变动状况。 二是对辛亥前后以及此前相当长历史时期农民起义或农民运动的再考察，揭示其与自然 灾害或环境变迁之间的内在关联，其潜台词是：如果晚清确实经历过一次类似于明末清初那 样的灾害群发期，而且也曾发生过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为什么没有像明清那样形成再一次的 王朝交替?灾荒是否己不再成为政权交替的基本动力? 三是在灾害如此严重的情势之下，中国之政治合法性论据为什么还会出现从天命向宪政 的转移? 、 四是近代救荒制度的转型与此时的政权交替、社会变迁到底有何关系?此处需要探讨的 是，清政府对于饥荒的应对是否已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政府之外的民间救灾力量如果像近 663 清帝逊位与民国肇建一百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年来不少学者所揭示的那样处在一个蓬勃发展的阶段，那么它在王朝兴衰或新旧政权的交替 过程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通过对以上几个方面的探讨，是否可以揭示晚清以来天、地、人系 统的剧烈变化，以及这种变化与特定政治事件之间的关系?鉴于李文海教授及其合作者，当 然也包括学术界的其他同仁，对灾荒与义和团运动、甲午战争、太平天国起义以及鸦片战争 等中国近代史上影响至为深远的重大事件的相互关系，已经做了极具启发意义的研究，我们 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事件归置于一处，从总体上探讨自然灾害，或者准确地说以自然灾害 为标志的环境变迁与近代中国政治之间的关系，力求为构建近代中国政治变迁的生态学解释 路径提供一个用以讨论的案例。 首先来看灾情。 近年来，国内外气候史或灾害学界有关拉马德雷冷位相的研究表明，辛亥革命所在的清 末民初那一时期，恰好是百多年来包括中国在内的全球自然灾害最严重的阶段之一，其中地 震、瘟疫、寒冷、水旱灾害等纷至沓来，交相为患，前后持续二三十年时间(1890至1924)， 构成20世纪以降第一个灾害群发期(另两个“冷位相”出现于1947—1976以及2000年以来)。 但是，这三十年周期实际上只是明清以来自然灾害周期性变化的一个小小的环节而己，如将 考察的时段进一步拉长，则其演变过程就会被一个更大的灾害周期或日世纪周期所覆盖。就 清末民初而言，它仅是整个清末灾害群发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