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像与逻各斯――汉字书写对汉语及汉文诗的影响.pdfVIP

图像与逻各斯 图像与逻各斯 ——汉字书写对汉语及汉文诗的影响 罗红昌 摘 要：汉语研究的“印欧语眼光”在于把汉字当成西方拼音文字一样的“声音符号的代表”。实 际上，汉字取得了比声音符号更为重要的地位，即它本身就是汉语的语言符号，是凝聚汉族先民对世界 认识的一种图像。汉语长期使用表意的汉字书写这一事实对于汉语文法、文学(尤其是诗学)有深刻的 影响：它使得汉语具有强烈的图像性，这与西方语言及文学具有的强烈的“逻各斯性”形成鲜明的对比。 关键词：汉字；书写；图像性；诗性；逻各斯 地位，只是“声音符号的代表”④，其“唯一的存在理由在于 表现”语言(8)。在某种程度上，索绪尔是对的，因为他的语 庞德(EzraPound)曾经翻译过《论语》，他的译文从“可言经验或语言学研究经历当中，法语、英语、德语、拉丁语、 信”的角度而言，实在不值得赞扬。《论语》的首句：“学而 希腊语、梵语和原始印欧语几乎占据了全部。这些印欧语 诸语言的书写系统都是采用纯粹表音的拼音文字，文字的 withtheseasons 时习之，不亦说乎?”他的译文是：“Study notthis 确只是声音的代表；索绪尔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举了拉 wingingpast，is pleasant?”①冯川译《道与逻各斯》有 此句的汉文回译：“学习中季节飘飘飞去，不也是一件高兴 “arbor”这个书写形式代表了古罗马人树的概念的声音，而 的事吗?”(2)以“季节(season)”和“翅膀(wing)”来对应“时” 和“习”，真是与孔子的原意风马牛不相及。但是，正是通 与“树”的概念毫无关系(2)。但是，当索绪尔的“arbor”变成 过误译，庞德触及到了汉语的特点：汉语使用汉字书写，而 遥远国度的“l、沫、太、×、扩之时∞，“声音符号的代表”这一 汉字最初是凝聚汉族先民对世界认识的一种图像，⑧比如 “习”，繁体为“留”，字的上边是两片羽毛的形象。庞德通 接触到更多的非印欧语系的语言而且理解得更透彻，他的 过还原汉字透露出的图像性元素，捕捉到了某种诗性特点， 一段话很有启发意味：“从拉丁语到俄语，我们觉得视野所 因此，他说：“埃及人最终简化了象形符号来表音，但是中国 及，景象是大体相同的，尽管近处的、熟悉的地势已经改变 人仍旧把象形符号当成图画。……费诺洛萨曾经分析过用 了。到了英语，我们好像看到山形歪斜了一点，不过整个景 这样方式书写的汉语如何一定是诗性的，而且不得不是诗 象还认得出来。然而，一来到汉语，头上的天都变了。”@ 性的，不像英语那样没法保持诗性。”㈤从比较文学的立场 那么，汉语“头上的天”究竟是怎样的呢?表面上看来， 来看，跨文化的深层交流很难实现，但是，当一个局外人，几 汉语相对于印欧语系诸语言具有很强的独特性主要在于 乎不懂汉语，从对汉字的图像元素进行分析得出的美学原 “缺乏形态”，但是，长期以来学者们似乎忘记了汉语使用 汉字而非拼音字母这一简单而重要的事实。西方的学者， 则来进行翻译——如《国泰集》(Cathay)、创作——如《诗 章》(Cantos)⑤，就突破了难以言传的诗意的屏障，我们就比如美国的泰勒(Taylor)，观察到西方文字从象形体系发展 不得不来思考一下：汉字的地位如何?它是如何与诗意联 到表音体系而汉字仍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