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神道以设教”%3a中国的古代儒生的人文关怀--以李淳风“军气占”为中心的讨论.pdfVIP

国际儒学论坛·2009 “托神道以设教’’：中国古代儒生的人文关怀 ——以李淳风“军气占”为中心的讨论 曾振宇 (中国孔子研究院研究员、山东大学历史系教授) 内容提要：“军气占”属于中国古代天象占中的气占，起源甚早。唐朝李淳风的乙巳 占》是古代“军气占”集大成之作，旧唐书》本传“天之所命，必无禳避之理”的观点与 ‘乙巳占》的主体思想存在矛盾，但在这种矛盾背后潜伏着用天象干预人事、制约皇权的人 文关怀。中国古代天文学除包含自然科学内容外，其中还蕴涵着丰富的人文诉求，这恰恰正 是中国古代天文学史一大特点。 关键词：气占军气占‘乙巳占 李淳风 学界对中国古代天文学史的研究，以往关注的焦点多在于天象记录和观测技术，对于其 中蕴涵的天占、日占、月占、星占、气占、风占等内容，往往斥之以“伪科学”而视若弊屐。 “中国古代天文学史”这一概念的边界十分宽泛，决非“自然科学”这一概念所能涵盖。单 纯以现代天文学理论裁量中国古代天文学史，难免导致中国古代天文学中隐含的人文内涵的 遗失。黄一农先生从“社会天文学史”角度研究星占对中国古代战争的影响，其研究视角与 观点令人耳目一新。1笔者不揣鹚陋，起而踵之，对唐朝李淳风乙巳占》中的“军气占” 思想作一探讨，未中肯綮之处，尚祈方家指正。 一、搿军气占力判断吉凶的标准 殷周时代，卜筮之风隆盛，灼龟为卜问，蓍占为筮问。这两种祷问术数因有殷墟甲骨和 ‘周易》的传世，人们知之甚详。其实，中国古代实际上还存在着另一种祷问方式—吨占。 气为云气，卜与巫通过观察云气来预测人事吉凶休咎。按照周礼，每逢春分秋分、夏至冬至、 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国君必亲带巫、卜到宫门附近的高台观察云气，占卜吉凶。因此，各 诸侯国一般都建有“望国氛”、“望氛祥”之类的高台，因其用途与神事有关，故称之为“灵 台”。‘周礼》中的“眠裉”官“掌十烽之法，以观妖祥，辨吉凶”，2郑玄注云：“j罩谓 日光气也”，“十j罩”具体指太阳的十种光气。周礼》中的“保章氏”负责“以五云之物， 辨吉凶、水旱降丰荒之衩象”，所谓“五云之物”也是特指日旁云气的五种颜色，古人认为 它预示着不同的灾祸或吉祥，郑玄解释说：“以二至二分观云色，青为虫，白为丧，赤为兵 荒，黑为水，黄为丰。”’ 除了‘周礼》之外，·在可考的先秦文献中，关于这方面的史料近于雪泥鸿爪。‘汉书·艺 文志》著录有‘别成子望军气、‘常从日月星气》、‘黄帝杂子气》，颜师古认为常从是老子 之师，因此‘老子》一书蕴含兵学方面论述。这三种文献皆是先秦古籍，但早已佚失。弥足 珍贵的是，‘墨子中的“迎敌祠”和“号令”两篇文章保存了一些尚待学人评估的材料。 ①英国剑桥大学的李约瑟(JosephNeed．1a皿)先生和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席文(Nath卸Sivin)先生最早 认识到中国古代天文学中蕴涵浓厚的社会政治目的，但没有进行深入和全面的探析．台湾黄一农教授自1989 年起揭举“社会天文学史”大旗，从。荧惑守心”、。五星会聚”等特殊天象入手，进行一系列个案研究． 他将古代科技史与传统历史的研究相结合，综合。外史诉求”和。内史析探”，进而揭示中国古代天文学史 独特的人文特点．比如，在‘中国星占学上最凶的天象：。荧惑守心”)和‘汉成帝与丞相翟方进死亡之 谜)两篇论文中，黄一农对史籍中所有“荧惑守心”记录逐一考证和验算，发现23次“荧惑守心”天象记 录中有17次是伪造的；而实际上曾经真实出现过的38次。荧惑守心”天象，却绝大部分未见诸史籍记录． 不仅如此，。荧惑守心”天象还往往和人世间权力斗争密切相关．参见黄一农：‘社会天文学史十讲)，上 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年． 2孙诒让：‘周礼正义)卷48，北京：中华书局，l驰7年，第1979页． 3孙诒让：‘周礼正义)卷5l，第2124页． 4‘周牢L)真伪和成书年代问题是聚讼纷纭的一大学术公案。历代学者为此进行了旷日持久的争论，至少形 成了西周说、春秋说、战国说、秦汉之际说、汉初说、王莽伪作说等六种说法．笔者认为‘周礼编辑成 书年代偏晚，约编成于战国后期，但其单篇流传的年代显然要早． 儒家的安身立命之道 墨子·迎敌祠》是墨家探讨城池防守战术的文章，开宗详述兵临城下应如何祭祀和誓师， 紧接其后言及“气占”：“凡望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