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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敖包研究的方法与资料准备 北京大学 陈岗龙 通过敖包，可以窥见蒙古文化的一斑。根据教学和科研工作的需要，我从十 年前开始关注敖包并做了一些相关的学术准备。最初是我在北京大学全校通选课 “东方文化中讲授《敖包的象征与文化内蕴》，并指导我的学生刘迪南翻译《苏 尼特右旗的一次敖包祭祀》，发表在《西北民族研究》上。1999年我留学蒙古回 国后申请回国留学人员基金课题《敖包研究》，并搜集整理了国内外学者敖包研 究方面的专题论文。2002年在中央民族大学蒙古语言文学专业成立50周年学术 研讨会上宣读论文《敖包研究的学术史反思》，这篇论文虽然没有公开发表，但 是也有学者在自己的著作中引用和评价。2006年开始，我主编“蒙古宗教文化 丛书”，其中有一本《敖包》，编写者物色了很久，最后决定由以敖包研究为题的 论文在日本获得博士学位的乌曰图那斯图博士承担。在这期间，我也做了个别的 敖包调查，就敖包调查研究，与相关学者进行了交流，并在国内外图书馆搜集和 抄写了大量的敖包祭祀方面的经文，对敖包研究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在这篇论 文里，我主要从敖包研究的方法和资料准备两个方面谈一些个人的看法。 一、敖包研究的方法 综观国内外学者的敖包研究成果，可以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探究敖包起源的考述论文占多数。国内外许多学者都津津乐道地去探讨 敖包的起源，其中，边界标志说、祖先崇拜说……等等，不一而足。但是，有的 学者为了追求证明敖包信仰的本土起源，从而排斥或忽略了藏传佛教传入蒙古地 区以后对敖包信仰的深远影响。我们首先应该理清敖包信仰的起源和形成问题， 但是我们同时也应该关注佛教传入蒙古地区以后敖包信仰及其祭祀仪式的发展 和变化，甚至今天各地蒙古族敖包信仰的现状。敖包是一个历史文化现象，我们 不仅要知其一，而且要知其三。 二是敖包信仰与萨满教和佛教关系的研究。从道尔基·班札罗夫开始，学者 们对萨满教的敖包信仰倾注了大量精力，并尽量去探究敖包信仰中所蕴涵的古老 萨满教的因素。但是，实际上，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敖包祭祀仪式中萨满教和佛教 的因素已经难解难分，如果像剥玉米那样把佛教的影响和因素一层层地剥离，去 寻找我们期望值当中的敖包信仰内核的萨满教因素，最终有可能把敖包丰富的宗 教文化内涵消解在剥离中了。． 32 三是敖包的比较研究很重要。蒙古族的敖包与藏族的玛尼堆和朝鲜族的社郎 堂都有许多可比之处，而且也有学者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比如韩国著名民俗学家 孙晋泰的《关于朝鲜的累石坛与蒙古的敖包》是一篇比较研究朝鲜累石坛和蒙古 敖包的经典论文，但是国内学者至今还没有人将这篇论文翻译介绍过来。日本民 俗学之父柳田国男也写过《十三堆》一类论文。而藏族玛尼堆和敖包的比较研究 方面可以提到我国学者马昌仪的《敖包与玛尼堆象征之比较研究》和邢莉、金锦 子两位教授的论文。我认为，敖包和玛尼堆的比较研究非常重要，这种比较研究 不仅是敖包和玛尼堆之间物质形态的比较描述，更重要的是要从蒙藏文化交流的 角度，从佛教与藏族本土信仰苯教的交融和玛尼堆的关系、藏传佛教与蒙古族萨 满教及敖包的关系来进行多边比较，才能深入解释敖包与玛尼堆的关系。 四是敖包的田野调查和人类学研究。日本民族学家大f自]Jm笃三于20世纪40 年代在《满洲民族学会会报》上发表《敖包调查提纲》，详细列出了敖包调查的 40个项目，是非常规范的民族学或人类学的敖包田野调查提纲，囊括了敖包研 究的几乎所有问题。但是，几十年来，学者们基本上没有注意到大间知笃三的敖 包调查提纲，迄今为止也没有学者写出一部规范的敖包民族志著作，这说明，蒙 古族敖包的民族志描写和人类学研究是最薄弱的。而我们习惯的研究方法是把各 地敖包的最简单的信息搜集起来，进行博物馆式的分类与类比研究。 敖包是蒙古族民间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敖包的研究应该在蒙古民间 文化的意义网络中进行观察和调查。而规范的敖包调查应该是以某一个敖包及其 所在地域为研究单位，调查和研究敖包在该区域民众日常生活和民间信仰中的功 能和文化意义，而敖包祭祀仪式的调查也不能仅仅局限于敖包祭祀当日的庆典， 而是敖包祭祀的准备阶段和祭祀结束之后的相关内容都应该是敖包民族志的描 写内容。而我们过去的调查和研究，基本上都把敖包当作一个个孤岛来进行考察。 强调敖包的田野调查和人类学研究，不能忽略文献考证等传统方法的敖包研 究。我认为，最好是将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