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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黑龙江文明的几点思考 刘邦厚 今人研究黑龙江文明的切入点和以往不同的是，不仅要研究黑龙江文明自身的脉络和特征，更 要关注黑龙江文明在世界经济文化发展大趋势中所处的时空大环境，尤其是和比邻文化和域外文 化的对比和联系，从而科学地认定黑龙江文明价值和走向，尽可能避免由于单线回望和自赏而陷于 片面性和盲目性。 不论是历史的还是现代的黑龙江人，总是要承袭黑龙江文明的生命密码，黑龙江文明的历史积 淀和未来取向，将决定黑龙江人的精神气质和认知行为。因此，研究黑龙江流域文明的构成和走 向，具有现实和瞻前的重大意义。 黑龙江文明是中华大地辖内的一方地域文明，她从一开始就坐胎在中华民族的母体文化之中。 对古老的中华文明来说，黑龙江文明即是文明的支脉，又是一支坐落在东北方的边缘文明，其所处 的地理位置，使黑龙江文明能够直接接触域外文明，并且和来自远地的外来文明最早发生冲突，因 此，300年来的黑龙江终难摆脱外来势力的侵蚀和影响。 处于北纬45度以北地区的黑龙江流域，终年受到四季分明的气候变化的影响和寒冷的袭击， 造就了北方民族善于大规模迁徙和骁勇善战的民族性格和习俗。在几千年的中国历史上，一直向 南流动的北方民族。不断冲击着以农业经济为主的中原地区，多次占据中原腹地，先后建立了两个 统一中国的中央政权和几个南北对峙的半壁江山。在中国历史上，黑龙江的北方民族为中华民族 大家庭各民族的融合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在北方民族的发祥地，也由于中原文明随着中央王朝 的建治和流民流人的大批北上，不断地冲击着北方民族的固有的文明，南北文明对流的结果(不管 是战争的形式还是和平的形式)，使在历史上处于领先地位的中原文明逐渐在黑龙江居于中心地 位，而在中华民族的腹地，用武力突人的北方民族迅速汉化并融人中原民族的汪洋大海之中。这就 是流向南方的北方民族较之封闭稳定的岭南民族和漠北民族最先融合并最终消失的原因。 我们今天所指的黑龙江文明和中国北方民族文化不是一个概念。古代的北方民族文化遗留给 黑龙江文明的只是原著文明的部分，它虽然在黑龙江文明的构成中是最早的成分，但已经不居黑龙 江文明的中心地位。居中心地位的是齐鲁之地通过大批流民移变过来的中原文化，由于山东流民 社会地位的低下和传播儒家思想的无意识形态，移变过来的中原文化难成体系，并且随着对封建土 地依附关系的松动和家庭关系的松动而渐有异化。因此，在黑龙江流域居主要地位的中国传统文 化的呈现是低层次的或不完整的。以俄罗斯民族为代表的欧洲文化通过沙俄势力的入侵成为与黑 龙江的比邻文化，以江为界的中俄关系的长期冷战状态，实际上是反差极大的欧亚两种文化的对 峙。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俄国人几次向以哈尔滨为中心的黑龙江腹地迁徙，俄罗斯文化不断地 深入到中东铁路沿线的新兴城市。尽管最初两种文化泾渭分明地同处一方，但是文化的渗透和影 响还是不可阻挡地进行着。这种泊来文化从一开始就带有一定的殖民色彩，由于黑龙江文明所具 (作者简介】刘邦厚，原黑龙江省文化厅副厅长。 ·101· 有的抗争精神，这种文化的渗透和影响尽管带有逆向反应，但在客观上却为黑龙江文明注入了泊来 文化的先进因素，促进了黑龙江文明的发展。 由此看来，黑龙江文明在历史发展中形成的三种文化，其中中原文化居主流地位，原著的北方 民族文化和外来文化居从属地位。由于三种文化反差巨大，且相处的不够久远，融合尚不到由表及 里的全方位程度，至今还留有文化相融又相离的奇特现象。近300年的黑龙江文明是风雨激荡的 300年，是疾步迅跑中原地区两千年文明历程的300年，也可以说是生吞活剥地吸纳不同文化的 300年。 近年来，我们极力从积极意义上挖掘黑龙江文明的内在精神，已有的研究成果特别强调了黑龙 江文明的包容性和吸纳性，强调了黑土地上人们的抗争精神和创业精神，这无疑是非常必要的。但 是，我们尚缺乏对黑龙江文明的整体研究，一定程度上回避了黑土文化的负面因素。有人把黑龙江 和上海对外来文化的吸纳作同一类比，但是却无法理解两者在改革开放中的巨大差距。这除了泊 来的文化因素不同以外，重要的是黑龙江流域吸纳和包容外来文化的起点比较低。在过去的文化 融合中，各种文明因素没有经过优化和精化，负载黑龙江文明的现代人群的文化素质和思想意识还 相对落后。 经济全球化的大趋势，使国家、民族和地域之间人为的“篱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