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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对外汉语教学中的中国文化传播—一 简论对外汉语教学中的中国文化传播 北京师范大学张和生 讨论文化传播首先无法回避什么是文化。关于何为文化，学界历来说法不 一。“文化的定义有多种。据国内学者说有五百多种。……据国外哲学家说，现 在已有二十多种定义。”①我们比较推崇的文化的定义有两种，一种是英国文化人 类学家泰勒(Tylor，1832—1917)的说法，他认为文化“是一个复合的整体，包括 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风俗，以及人类在社会里所获得的一切能力与习 惯”。②另一种定义来自许嘉璐先生对前人说法的梳理，他指出“文化是人类所创 479 造的一切物质、制度与精神”。⑧这两种定义都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其区别在于， 前一定义着眼于文化的精神属性，而后一定义兼顾了文化的物质属性。 讨论对外汉语教学中的文化传播，实际上包括两个层面的问题，一是语言教 学中包含的文化因素，包括篇章句段所传达的价值观念、审美情趣、文化知识以 及暗含的文化背景，尤指汉语词汇所负载的汉民族文化意识；二是相对独力于语 言技能课程的中国文化课程，如中国历史、中国文学、中国民俗一类科目的讲授。 两个层面既属于不同的教学范畴，又多有交叉。本文所关注的主要是语言教学 中的文化因素，因为就全世界范围而言，语言教学更容易推广，从而更具现实性 和稳定性，我们的对外汉语教学将会始终以语言技能类课程为主，因此，我们讨 论语言教学中的文化传播又无法回避语言与文化的关系。 关于语言与文化的关系，美国语言学与人类学家萨丕尔(EdwardSapir，1884 —1939)的学说因其极端而最引人注目。他认为，语言可以决定文化、决定思维、 决定世界观。尽管学界对萨丕尔的学说臧否参半，但目前至少已经达成如下共 ①许嘉璐：《关于文化》，载于《未了集》，贵州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231页。 ②转引自戴昭铭《文化语言学导论》，语文出版社，1996年版，第4页。 ③同注1，第232页。 —_文教风化 识：语言是一种特殊的文化，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又是文化的反映，语言教学无法 摆脱文化因素。基于这一共识，我们即可以做出如下推论：人们在习得母语时， 免不了会在不同程度上打上母语文化的烙印；在学习第二语言时，目的语所负载 的文化因素也会对学习者产生一定的影响。据此，在第二语言教学中，无论教与 学双方有意还是无意，文化的传播、渗透、吸收会不可避免地贯穿在语言学习的 过程之中。 汉代以来，大量梵语佛教词汇传人中国，如“红尘”、“因果”、“机缘”、“报应”、 “忏悔”等等，对中国传统观念文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19世纪中期以后，汉语又 从日语中吸收了大量词汇，如“民主”、“社会”、“批判”、“斗争”、“宿命论”、“辩证 法”等等，对中国现代观念文化的影响与推动亦不可小觑。 中国古代汉语、汉字的传播史，也同样可以为我们印证语言与文化的关系。 汉语、汉字向韩国、日本的传播始于两汉，盛于隋唐。韩、日两国在历史上都因为 与中国的语言接触而深深受到中华文化的影响。但由于两国与中国语言接触的 形式不尽相同，因此受到中华文化影响的深度也就不一。从表面上看，当前韩国 的汉字教育式微，汉字几乎完全从传媒和公共标识中淡出，而代之以“谚文”，而 日文却一如既往地包括大量的汉字。但从文化学角度看，中韩民族文化的亲缘 4幼 性远远高于中日，中国的儒家思想已经深深植人到韩国的传统文化之中。这是 因为，语言中的文化因素集中体现在词汇中。韩国古代的启蒙语文教育从形式 到内容与中国古代的“小学”基本相同，对汉语、汉字基本上是形音义全盘接受。 韩国在借用汉字记录韩国语的同时吸收了大量的汉语词汇。有学者统计，在现 代韩国语词汇中，汉字词占50％以上。韩国语在吸收汉语词汇的同时，也不可避 免地吸收了以这些词汇为载体的中国文化。在中韩交际中，我们常常可以感受 到两国传统文化的同宗。比如，他们尊老的传统，他们“君、师、父，三位一体”的 说教，他们大家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