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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5文艺争鸣·现象 现象 网络传播与新民间文学的兴起 邵宁宁 在近一、二十年来中国的社会生活中，无论从何 之声，也愈来愈响亮地加入到文学的社会评价体系 角度说，网络的普及都是一个意义至关重大的事件， 之中。而那些或温情、或幽默、或尖酸的“段子”，也 以手机通讯与互联网为代表的媒介革命，不但使人 正日渐成为日常交往的佐餐佳品和礼仪必需…… 们的实际生活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而且从根本上改 种种迹象表明，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随着网络普 变了社会的文化生态和文学观念。美国人希利斯· 及而来的，将是一个文学的新时代。而这个时代的 米勒说：“技术变革以及随之而为的新媒体的发展， 到来，则首先从一种新的民间文化与民间文学的兴 正使现代意义上的文学逐渐死亡”，“随着新媒体逐 起而开始。近些年，有关网络文学的研究与讨论，一 渐取代印刷书籍”，西方传统“意义上的文学现在行 再形成话题热潮，但对究竟什么才是网络文学，人们 （） 1 将终结” 。“终结”之后是什么？米勒只是提醒我 至今缺乏统一的认识。 们再一次审视文学的诸般特性，但我们也无妨对未 言及网络文学，人们首先想到的，往往是那些专 来做一次更积极的展望。显而易见的是，“现代意义 业的文学网站。文学网站的发达，无疑是网络文化 上的文学”的“死亡”，并非“文学”本身的死亡，像历 的一个突出现象。像榕树下、起点中文网、红袖添香 史上不止一次发生过的那样，媒介革命带来的人类 一类的网站，的确人气日旺，其影响也日渐提升。然 文化生活改变，常常不过是使其再一次调整其具体 而，究其实，它们中的大部分，仍不过是“搬家”或“侨 表现形式而已。而“文学”本向，则如“浴火重生”后 寓”到网络中的传统（或米勒所谓“现代”）文学而已。 的凤凰，羽翼上闪耀的仍将是更为璀璨的光芒。 也就是说，存在于文学网站上的文学，其网络特点并 非总是十分突出。这一方面是指：许多所谓“网络作 一、网络与文学 家”，虽然一边纯熟地利用着网络的方便，一边从骨 子里仍然怀抱着纸媒时代的文学梦想。栖身网络， 若干年来，我们不断听到有关文学消亡的慨叹： 只不过是他们等待进入另一文学世界的过渡而已。 新诗的读者越来越少，文学刊物的印数越来越低， 从近年发生的许多现象看，只要时机成熟，所谓的 “纯文学”的地位越来越尴尬、从事“严肃”写作的作 “网络作家”，很快就会态度积极地加入纸媒时代构 家的生活越来越困窘……然而，与此同时，所谓“网 建的那个文化王国——包括加入“作协”，成为当代 络文学”的发展态势，却日见活跃：一些大型文学网 文学体制的构件。另方面也是指：出现在网站上的 站动辄发文数百万，网络期刊及各类论坛的天地，也 文学文本，虽然局部地存在一些纸媒时代不大突出 时时热闹不断。为数众多的知名不知名作家均在网 的特点，如未完成性，甚而互动性、开放性，但从根本 上开设了自己的博客，许多年轻人因网络写作而一 上仍然有向传统（亦即“现代”）文学文本特征靠拢的 夜蹿红。与此同时，通过网络，一种文学批评的大众 趋势。文学网站的存在，除了降低了发表的门槛，几 152 邵宁宁 ·网络传播与新民间文学的兴起 乎并没有带来多少足以改变我们对“文学”的想象与 率真，也常常具有超越某些过度成熟的文人文学的 观念的东西。与之相似的还有文学博客。在网络促 价值。像人类既往对待一切新生事物时的情形一 生的诸多新的写作形式中，博客（以及微博）的写作 样，当一种新事物在它的萌生之初，我们也可能对其 同样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博客的作者，数量庞大， 视而不见（或见而不明其义），待到它生长成林之时， 其写作愿望和写作意识的构成也相当复杂。博文的 却又常常感觉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