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句有涯能指无垠谈《堂吉诃德》的形式创新.pdfVIP

语句有涯 能指无垠 ——谈《堂吉诃德》的形式创新 ● 罗文敏 (西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内容提要]《堂吉诃德》更深层的成功缘于作家叙事形式的创新——距离叙事。在文本细读中发现打通文本内外。 将叙述眼光与叙述声音交叉重叠、转换视角、伸缩视点等，都是作家精心设计的叙事架构，其目的便是在有限的语句中实现 能指的无限延展；在拉大或缩小作者和故事内容的距离的同时，构造理解空间无限扩大的审美效果。同时对后世产生了深 广影响。 [关键词]堂吉诃德；形式；视角；视点；故事叙：t；予 (中图分类号]1106．4【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637(2004)03一0048—02 《堂吉诃德》(以下简称《堂》)在叙事中有意拉大或缩小传输出来的位置推进到主动掌控并发送信息(包括作者“他” 作者与文本内容的距离，打破了传统的作者直接统摄故事内 的行动或心理)的位置。 容的单一关系，我们把塞万提斯(以下简称塞翁)所创立的这 2．视角转换 种以追求距离张力的叙事形式称为“距离叙事”。热奈特对 《堂》下卷第4l章的后半部分，叙述声音与叙事视角的 “叙述声音”(叙述者的声音)和“叙事眼光”(充当叙事视角的 不停转换。被炸翻在地的桑丘以聚焦人物的身份叙述了超 眼光，它既可以是叙述者的眼光也可以是人物的眼光)进行 乎众人甚至堂吉诃德(以下简称堂)想象的洞穴奇遇。在文 了区分。传统意义上的第三人称小说叙事，是(处于故事之 本叙述者叙述声音与其统摄下的公爵夫妇的叙述眼光的交 外的)叙述者通过自己的眼光来叙事(即叙述声音与叙事眼相干涉下，文本中的“隐含作者”(即文本中蕴涵的作者的立 光统一于故事叙述者一人)，而现代意义上的第三人称小说 场、观点、态度等)明显地暗示读者：桑丘在杜撰故事以使别 叙事，其叙述者通常转用故事中的主要人物的眼光来叙事， 人相信他是真的。但故事叙述者的叙事视角却是：桑丘“认 从而使得叙述声音与叙事眼光不再集于故事叙述者一人，而 准了自己确实在天上逛过”@，“公爵夫妇……笑上一辈了 是分属于故事之外的叙述者和故事之内的聚焦小物(其眼光 的”鲫，叙事眼光是嘲笑。文本叙事声音中桑丘的信息源是 就是叙事视角的人物)这样两个不同身份的角色身上①。而 他的被“心理蒙眼布”蒙蔽、折射而变线的心理眼光视点，因 我们要论述的《堂》正是在叙事学上实现了这一“传统中的现 而其思考为其他聚焦人物不可解。 代”性的突破。 堂的叙事眼光认为桑丘撒谎，很难有话语权的桑丘的叙 一、《堂)的形式创新 述声音却是“我没撒谎，也没做梦”⑤。随后，故事叙述者又 1．打通文本，视点前推 借堂的叙事眼光将上述争论模糊起来：“桑丘啊，……我就不 在堂》上卷第二部分开头，故事叙述者以自己的叙事眼 多说了。”@叙述者有意造成理解与叙述声音之间的“模糊性” 光告诉读者：堂》的第一作者应是阿拉伯历史学家西德·阿 给读者留下广阔的接受空间。富恩特斯说，“正是在这一点 麦特·贝嫩赫里回。从而产生一个对作者大于故事叙事者的 上，塞万提斯发明了现代小说”⑦。“因为当他进入公爵的城堡 传统叙事模式的突破——第二作者大于故事叙述者大于第 时，现实偷走了他的幻想。在公爵的世界里，不需要再幻想一 一作者。作家借此将距离叙事引向深入，灵活处理作者与文 个非真实的世界，因为公爵夫妇为他提供了真实”④。 本内容之间的距离。在第九章开始又将“我”作为小说中插 3．隐退作者，后撤视点 入性人物而使得第三人称与第一人称换位，此种叙事形式在 下卷第24章一开始，故事叙述者借“原著译者”之口转 世界文学史上尚属首创。“我”兼具了叙述者和情节亲历者 述“原著者”的话，“原著者”以“原著的故事叙述者”(即此时 这两种因素，使得“故事叙述者等于故事人物”和“第二作者 的聚焦人物)的身份出现，以其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