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态损害索赔到生态系统管理--海上溢油引起的生态损害之法律应对.pdfVIP

2011 年全国环境资源法学研讨会（年会）论文集 原告主体不明确；生态损害难以评估，且当前评估技术与相关责任追究制度不完善；生态损害的广泛性、 不可量化性及难以恢复性使得事后补救爱莫能助；现有的传统民事、行政、刑事法律制度亦难以为生态 损害索赔提供有力的支持。 法律起源于利益的分化，从根本上说法律是调整利益关系的工具，利益调节或再分配是法律的一大 职能。6而生态损害的实质是生态利益受到严重侵害。生态损害索赔存在诸多障碍的根本原因，是生态 利益在现行法中难以获得救济。 二十世纪中后叶，环境问题日趋严峻，环境需要的增长和人类环境观的转变促成生态利益的形成， 人们意识到地球生态系统对人类生存、发展的重要性，保护生态利益的要求日益突出。生态利益，系指 生态系统提供给所有人（包括当代人和后代人）的利益，其内容主要包括确保人的生命和健康的安全、 生命系统的安全、生态系统的安全等。生态利益是生态系统对人的有用性或满足人的环境需要的属性， 7它是所有人享有的公共利益。生态利益在与经济利益、社会利益、政治利益等发生冲突时，常处于弱 势地位，当前，人们的环境行为尚未造成严重的、影响持久的环境污染、生态破坏，人们对生态利益的 需求尚未强烈到必须借助法律来实现。因而，生态利益仍然未被传统法律作为法益予以保护。传统民法 所确立的财产权、人身权等私权系针对能为个人掌握、控制的物或私益而设立，业已存在的权利保障体 系无法对所有人共享的生态利益提供有效的保护与救济。 事后赔偿具有补救性。有损害始有赔偿，赔偿的目的是使受害者的利益恢复到损害发生前的状态。 即使是惩罚性的民事赔偿，也是一方当事人对另一方当事人的补偿，其赔偿的范围和程度有限8 ，也没 有离开民事赔偿的补救性主旨。民事赔偿要想达到目的，须以受损的利益可以折算成一定金额为条件， 并且受损利益具有可补偿性，通过补偿可以恢复到受损前的状态。这对于海洋生态损害来说，几乎是不 可能的。 首先，生态利益难以估量，无法用金钱衡量。海洋生态损害没有具体的物质形态，也没有市场价格 进行评估，评估结果很难与实际的真正损失相一致。有很多的损失是隐蔽的、难以预见的，受到当时当 地的科技水平所限（如氟利昂对于臭氧层的损害），也有很多的损失是难以估计的、不可挽回的（如物 种的灭绝）。虽然在“塔斯曼海”轮案中，法庭聘请专家对污染海域的生态损害进行了科学估算，囿于生 态损害评估方法的局限性，无法保证对事发海域生态损害的准确认定，而且这种评估也是建立在阶段性 认识的基础上。 其次，海洋生态损害一旦发生就难以恢复，事后补救的措施不可能将受损的生态系统恢复到原来的 良好状态。海上溢油污染事故的发生，使得海洋生态系统的相对稳定状态被打破，生态系统的结构遭受 破坏性改变，生态系统的各种功能急剧衰退。由于海洋生态系统自身具有应对一定程度的外界影响的张 力，使得大多数的生态损害不会即时显现。然而，海洋生态损害后果一旦显现，往往难以消除、还原， 甚至不可逆转。 综上，海洋生态损害无法通过事后赔偿予以救济，事后救济难以维护海洋生态系统结构的完整性和 功能的健康稳定性。生态利益的法律保护不利使得海上溢油造成的生态损害索赔之路困难重重。海洋生 态损害的无法量化性、难以恢复甚至不可逆转性与传统法律中的民事赔偿的基本要求相悖。可以说，依 据现有的法律，海上溢油造成的生态损害无法得到有效的救济。 三、综合生态系统管理：预防海洋生态损害的新思路 应对海上溢油引起的生态损害，手段的关键并非事后赔偿与救济。应对海洋生态损害、保护海洋生 态系统，应当从生态利益本身出发，将人类的活动对海洋生态的影响纳入到海洋生态自身的运行过程中 去考虑，将海洋生态问题进行系统分析，综合考虑法律、经济、社会等多方面因素，对海洋生态系统予 以综合管理、全面保护。 生态系统这一概念，在大气科学、地理学、生态学等诸多学科中有不同的界定。1935 年，英国生态 学家阿瑟·乔治·坦斯利爵士首次提出生态系统的概念。他认为，生态系统是“一个植被单位，它不仅包括 组成植被的植物，而且也包括栖生其中的动物以及相关环境或生境中所有的物理或化学因子。它们共同 6梅宏：《生态损害预防的法理》，中国海洋大学2007 年博士学位论文。 7梅宏：《生态损害预防的法理》，中国海洋大学2007 年博士学位论文。 8在我国，惩罚性民事赔偿责任体现在保护消费者权益领域，如《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 49 条规定，《合同法》第115 条 规定。 2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