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性过程中儒家理想人格的寓言——白嘉轩与周克文形象阐释.pdfVIP

现代性过程中儒家理想人格的寓言 ——白嘉轩与周克文形象阐释 李小红 彭岚嘉 内容提要：小说《白鹿原》和《绝秦书》以村庄为其叙事基点，通过还原“白鹿原”和“周家寨”在 现代性追求过程中所遭遇的挤压乃至面临的覆亡危机，传递作家对儒家传统文化的反思，这一反思过程贯 穿于白嘉轩和周克文两位人物形象塑造的始末。两部小说一方面分别建构了白嘉轩和周克文被视作儒家伦 理规范中具有理想人格的理想人物，另一方面又将他们置于宏阔的历史场域中，在义与利、情与理、灵与 肉的冲突对抗中，揭露其理想人格背后隐藏的人性冲突，从而完成了对所构建的理想人格的解构。在“建 构一解构”过程中，作家也对现代性冲击下民族命运和儒家传统文化进行了深刻审视。 关键词：儒家文化理想人格建构解构 中图分类号：12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30(2015)03—0155—05 作者简介：李小红，兰州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生、西北民族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彭岚 嘉，兰州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甘肃兰州 730000)。 陈忠实的《白鹿原》和张浩文的《绝秦书》两部小说均以“村庄”为其叙事基点，村庄成为 作家想象和感知世界的依据。处在20世纪历史风云激荡变幻中的“白鹿原”和“周家寨”是乡 土中国的隐喻，小说通过还原它们在现代性追求过程所遭遇的挤压乃至面临的覆亡危机，传递出 作家对儒家传统文化的反思。这一反思过程是通过一系列人物形象的塑造完成的，而其中格外令 人瞩目的，当属白嘉轩和周克文。这两位人物形象，一方面承载着作家对于儒家文化视域中理想 人格的重塑，并藉此重塑传达作家对传统文化价值的肯定；另一方面，在理想人格重塑过程中， 作家又时时解构和颠覆所塑造的理想人格，通过揭示他们人格的多面性与复杂性，体现作家对现 代性冲击下儒家传统文化的反思和对中华民族命运的关注。 r一1 秦地作家都注重强调儒者形象具有的共性特征，即“仁义”，这与儒家关于“君子” ； 1 ；理想人格的描绘不谋而合。孔子认为君子是居仁尽礼，通权达变，在仁礼规范体系中是 L…一谨慎守中的积极实践者。①而孔子“仁”的含义非常广泛，其基本的含义是“爱人”。② 可见，儒家将理想人格的核心理念“仁义”辐射至个人道德的完善和行为与责任的担当等诸多方 面。在小说《白鹿原》和《绝秦书》中，作家从背景设置、细节叙述以及树立他者的对立形象等 方面，描叙了白嘉轩和周克文理想人格的形成轨迹并凸显了理想人格的主体形象。两部作品中， 文本叙述的特定地域是中国近现代时期的陕西“关中”，这不是一个虚构的地域名称，其真实存 ① 薛柏成：《论儒家理想人格模式的历史演变》，《松辽学刊》1995年第4期。 ②李云：《孔子礼学二重性简论》，《兰州学刊》2014年第4期。 · · 155 万方数据 新疆社会科学 2015年第3期 在。关中平原也称渭河平原或关中盆地，主要包括宝鸡、咸阳、西安、铜川、渭南等地区。因东 有函谷关(东汉后为潼关所取代)、西有大散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居四关之内，故称“关 中”。司马迁认为：“关中自淠雍以东至河华，膏壤沃野千里，自虞夏之贡以为上田，而公刘适 邻，大王王季在岐，文王作丰，武王治镐，故其民犹有先王之遗风，好稼穑，殖五谷。”①优越 的自然地理环境使得关中成为中华民族的文化发祥地。到了近代，“在辛亥革命飓风的裹挟下， 关中从清王朝的统治中挣脱出来，步入了一个尚未建立起秩序的、各种政治力量相互斗争、充满 内忧外患和动乱的中国历史的大背景之中。”②通过细读文本便可发现，《白鹿原》中自嘉轩的姐 夫朱先生去南方讲学，结果败兴而归，从此，朱先生再未走出秦地。在《绝秦书》中，周克文的 儿子周立功从北京返回家乡，试图通过新式教育改变周家寨的面貌，结果屡屡碰壁。由此可见． 尽管时代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