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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以物抵债行为的性质与效力 冯永强 内窖提要：以物抵债的“债”和“物”具有独特的意义，他种给付在履行上应当优先，这是以物抵债 行为具有特殊性的前提。以物抵债可分为合意的以物抵债和强制执行的以物抵债，在两种大类之下又可进 一步分为若干小类，每种类型根据法律关系的不同而归属不同的法律性质，其中，属于代物清偿、债之更 新性质的以物抵债是显然有效的。但对于以物抵债的合意发生在原定给付履行期限届满前，债权人受领债 务人的他种给付的事实发生在原定给付履行期限届满后的情况，其在外观上与流质契约有一定相似，但在 我国当前的法制环境下，这种情况仍应认定以物抵债行为的效力。另外，在抵债物的范畴上，应准用抵押 物或质物的有关规定：凡不得用于抵押或出质的财产，都不能作为以物抵债中的抵债物。 关麓词：以物抵债 债的更新 代物清偿 流质契约 中圈分类号：D9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30(2015)03—0101一07 作者简介：冯永强，南京大学经济法学博士生(江苏南京210032)。 一、问题的提出 近年来，在人民法院审理的各类债权债务纠纷中，当事人利用以物抵债行为转移责任财产、 规避国家政策、进行虚假诉讼的情况较为突出，不仅损害了其他债权人的合法利益，而且严重扰 乱了诉讼秩序，极大地损害了司法权威。然而，以物抵债作为一种清偿债务的方式，在督促债务 人及时履行义务、化解债务纠纷、督促增强债权人利益的保护等方面也有着不可替代的积极作 用。如何厘清以物抵债行为的性质，进而合理判定其效力，抑制以物抵债行为的消极影响，发挥 以物抵债行为的积极意义，是法律实践中亟需解决的问题。为便于对有关问题的理解，笔者拟结 合一个以物抵债的典型案例展开分析。案例基本情况如下①： 江苏天骄公司于2006年12月以地价466万元从当地国土部门受让一国有建设用地，经规划 部门批准开发别墅楼工程。2008年12月19日天骄公司与南通三建签订施工合同，委托三建公 司承建工程项目。工程于当年10月开工，双方约定天骄公司每月按工程形象进度的70％付款。 验收合格时付至工程款的80％，余款在保修期满后三个月内结清。施工不久双方便因天骄公司 未及时支付工程款，三建公司拖欠农民工工资而产生纠纷，当地政府清欠办介入协调。2009年1 月3日，双方达成补充协议，天骄公司承诺给付三建公司工程款300万元。如天骄公司在09年 1月14日前不能按时给付300万元，则天骄公司将项目土地使用权以500万元的价格一次性出 让给三建。补充协议签订后，天骄公司并未付款，三建公司诉至法院要求天骄公司履行补充协 议，将涉案土地变更至自己名下。一、二审法院经审理支持了三建公司的诉请，判决三建公司自 ① 参见镇江市中级人民法院(2010)镇民终字第0033号判决书以及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2010)苏民申 字第40号民事裁定书。 · · 101 万方数据 新疆社会科学 2015年第3期 判决生效之日起取得涉案地块的土地使用权，天骄公司协助办理权属变更手续。驳回天骄公司提 出补充协议系胁迫所签、应为无效的反诉主张。天骄公司不服，以补充协议系胁迫所签且系不合 理低价为由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再审，最高人民法院指定再审，理由之一是补充协议约定的以地 抵债属于流质契约，违反物权法第186条、担保法第40条、担保法司法解释第57条的规定，应 属无效。涉案土地应经评估后由天骄公司折价转让给三建。 本案的核心问题是：双方通过协议约定债务人如不能按期清偿债务的话，就以物抵债的行为 究竟是什么性质?行为是否有效? 二、以物抵债行为的性质——以类型化为视角 从实践来看，产生以物抵债的方式无外乎两种——合意与强制执行。 (一)合意的以物抵债 这是指通过当事方约定形成以物抵债，当事人双方达成以他种给付替代原定给付的合意。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