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记忆中的王世贞-论文》.pdfVIP

历史记忆中的王世贞 撰文／魏宏远 历史记忆不是对历史的复制，而 行编码 ，后人通过解码 ，还原传主的 是依据当下需要对过去进行重构。人 生活。编码其实是信息的组织和语言 们在记忆历史人物或事件时，面对芜 的编排过程 ，解码是信息的重组和语 杂的历史信息会有所筛选 ，某些内容 言激活过程 。就 “言 ”与 “意 ”的 会被突出和强化，某些内容会被省略 不一致性，编码与解码会有很大出入 ， 或遮蔽。王世贞作为一代文化巨匠， 也就是历史记忆与历史理解存在较大 后人通过对其作品编纂、史传书写、 差距 ，为此，需多种史籍互证才能获 思想论评、故园凭吊等方式从不同层 得历史人物较饱满的形象。 面对其进行记忆 。 对于王世贞的形貌 ，陈继儒说 ： 历史人物的记忆，那些描述性的 “大美，神仙相也 ；小美，王子相也 ” 语言往往比较抽象，这些抽象用语会 (同前 )。王世贞字元美，被称为 “大 有很大弹性，给后世的理解和还原带 美 ”；王世懋字敬美，被称为 “小美 ”。 来较大随意性。就王世贞而言，其长 陈继儒这一说法较抽象，于是其又进 子王士骐称其 “生而韶秀 ，岸然玉立 ” 一 步补充 ：“形貌秀丽，举动严肃，性 (《先府君凤州王公行状 》)，陈继儒 明心灵，能涉造化，常有虹霓之志， 也说 “生而美姿观 ，风采玉立 。与客 此 自星辰中来，则极类元美先生。形 谈笑，觉温秀之气溢于眉 目间 ”(《见 貌奇异，举动 急速 ，性慧气刚，言 闻录 》卷四)。类似的说法在李贽、 涉威福，常有祭祀之心，此 自神祗中 焦 、过庭训、王兆云、傅维鳞、张 来，则极类敬美先生。”(同前)陈继 汝瑚等人的传记中都有记载 。一般来 儒从形貌、气度等方面对 比王世贞兄 说，传记的书写者是通过文字的形式 弟。当然，这些描述性的文字仍不够 将传主的形象、性格、履历、勋业等进 直观，与语言相比，画像会带给人更 62 I 文史知识201410 鲜明的印象。王世贞在世时，有人为 《太仓乡先贤画像 》(上海百宋印刷局， 其绘有画像 ，不过这一画像今已不存， 1937)一书，书中有王世贞的画像，这 一 但在王世懋集中却保留了其写的像赞 ： 画像是根据州县志、私人谱牒、乡 “吾兄海也，百珍所罗。满月玉山，不 党的口耳传说绘制而成，这样王世贞 掩天和。晚乃悟真，陋彼春华。《四 的形貌就清晰呈现出来 。通过对王世 部 》为少，半偈为多 ”；“善营不朽之 贞形象记忆的追溯 ，从笔记、传记、 名，善受不根之谤。生平许大伎俩，只 像赞到画像，王世贞的历史记忆呈现 今何处顿放。不冠不带檀越 ，有发有 出持续性和多元化的特点。 须三藏 。胸 中一字也无，这是本来面 文字与图像的互补有利于人物形 目。”(《元关长兄像赞》)像赞是与 象的还原，不过要了解人物的性格、品 画像搭配在一起 ，因为有画像，所以 性，走进历史人物的内心似乎更为困 像赞重在突出人物的品格及气度 ，王 难 ，原因是不同记忆者对历史人物会有 世懋的两首像赞就是如此 。王世贞的 不同的理解 。在陈继儒的记忆中，王世 乡党徐学谟也为其写有像赞 ：“蔼乎其 贞温柔敦厚，平易近人，可在其他史籍 容，温而栗也 ；能含圭璧之章，洞乎 中，王世贞却个性张扬 ，激扬蹈厉。屠 其中，莹以澈也。……故不知公者，谓 隆说 ：“元美作 《艺苑卮言 》，鞭挞千 公第疲神于艺苑、乐志醉乡，若无关于 古，掊击当代，……读其文，想其风 末俗之名教 ；而知公者，谓公精忠于请 采 ，远听遥度，必以为轻俊薄夫，而不 剑、纯孝薄乎飞霜、所以扶九法而植 知其为人殊长者。”(《国榷 》卷七五) 三纲者。岂雕虫之徒、麦蘖之士可以 王世贞早年著有 《艺苑卮言 》，对时人 比翼而翱翔?……睹公遗像 ，佩玉冠 多有批评，故屠隆称其 “言掩其德 ”。 裳，岂公本来之面 目?而溯公之所以死 不过李贽却说 ：“客……或附世贞以成 而不亡者，真常故在 ，其将逍遥于玉 名，名成而更立 门户，且忍于詈世贞 皇香案之旁。”(《奔州公像赞》)这首 以示角，世贞弗为异也。客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