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950101林錦濤-任伯年的詩情畫意.PDFVIP

蘇峰男教授服務公職四十年退休紀念《書畫藝術論文集》 任伯年的詩情畫意 林錦濤 任伯年以通俗性的題材及作品多為窮款，很少題詩，有論者引為詬病。如 侗瘻〈從評贊任伯年「故土難忘」等畫而想到的〉文中云： 「任伯年是清末著名畫家，無論人物、山水、花鳥，都有突出的成就， 給當時和以後的國畫創作，影響很大，這是世所公認的。遺憾的是，由 于出身貧苦，青少年時代起就奔走衣食，死得又早，未能多得一些必要 的文化修養。因此他的畫，一般都沒有題上詩文；即使如那幅〈東津話 別圖〉的長跋，很可能亦是他人所代庖；任伯年的作品正如明代仇英的 作品一樣，是傑出的畫家畫，而不是像當時文徵明、唐寅以及與任伯年 同時的吳昌碩那樣富於題識的文人畫。因此他所表現于畫面的思想感 情，就比較難以掌握。……尤其到了上海賣畫，成了名家以後，由于受 當時惡濁的十里洋場影響，染上了鴉片煙，生活比較困頓，不得不勤奮 作畫，換取升斗和應付債務。為金錢而畫，往往不免隨手拈來，草率從 事；揀最熟悉的題材，用最熟練的手法和最簡單的構圖；這樣才可多出 產品，多換錢。所以有的圖，他畫之再三，幾乎成了公式化，那當然談 不上精心傑構，更不可能予以很多的考慮及賦予濃郁的思想感 情。…… 任伯年于畫無所不能，人物畫尤為擅長；他除肖像畫以及也畫過級少數 的當時時裝以外，大都是傳統古裝故事畫。 我國人物畫，歷代以來，就大多畫歷史人物；……這原因如陳‧姚最《續 古畫品錄》所說“頃來容服，一日三改，首尾未周，俄成古拙，欲臻其 妙，不亦難乎？＂畫時裝服式變動大，不若古裝已有定型之容易。…… 所以歷來的人物畫家，或多或少，都積貯了許多故事題材；有的把《藝 文類聚》或《事類統編》之類的故事抄摘下來作為人物的題材和題跋之 用。《百將圖》、《百美圖》、《古今人物畫譜》等等，無不是古代人物。 任伯年沒有例外。所以任伯年這一幅所謂“故土難忘＂，實在也是一幅 1 時所常見的歷史故事畫。許多畫家畫過，任伯年更多次畫過這題。」 任伯年雖出身寒微，終生鬻畫疲於奔命；然其父是個讀書人，且讀且賈，且 1 侗瘻：〈從評贊任伯年「故土難忘」等畫而想到的〉，刊於《美術史論》叢刊第 2 期，242-247 頁。 23 林錦濤〈任伯年的詩情畫意〉 “不茍仕宦＂。任伯年多少受其影響，應不至於是個文盲，而〈東津話別圖〉的 長跋僅是抒發幾位朋友即將別離的心境而已，可不必過度的懷疑。任伯年的好友 吳昌碩是個讀書人，對任的畫技及學識贊譽有加，曾在其《十二友情詩》中詠任 云：「山陰行者真古狂，下筆力重金鼎扛。忍飢慣食東坡硯，畫水直翦吳淞江。 定把奇書閉戶讀，敢握寸莛洪鐘撞。海風欲卷怒濤人，瑤琴壁上鳴琤瑽。」舉“任 伯年的作品正如明代仇英的作品一樣，是傑出的畫家畫，而不是像當時文徵明、 唐寅以及與任伯年同時的吳昌碩那樣富於題跋的文人畫。因此他所表現于畫面的 思想感情，就比較難以掌握。＂因作品不富題識而評為不是“文人畫＂、“他所 表現于畫面的思想感情，就比較難以掌握。＂如此之論是否恰當？梅墨生云： 「真畫手則必專家兼修文，文人而富畫內功，庶幾乎令業餘不失專業水 準，專業而不乏畫外功夫，內外雙修，打成一片，同登高境。吳昌碩， 先為文人非專業畫家而後修成專業畫家（非匠也）；任伯年，雖為職業 畫家（亦非匠也）而不乏文人學養也， 兩家藝術無可取代，屹立千秋， 各具風騷。……任伯年相比於吳昌碩則為畫家本色當行，其身份既職 業，其畫藝尤專業，乃古代宮院體之以民間存在之現代演變。吳畫粗獷， 任畫細爽。細而不膩之為爽，溫馨華麗，清健夭矯，似俗而雅，實為畫 家而見文氣、逸氣、秀氣、靜氣者。……任伯年曾以一直筆畫貓背直至 尾端，出奇制勝，爽快大膽，真寫意者也。其所繪物雖重形似，刻畫亦 精，然從無膩滯處，少見繁瑣處，花鳥則情態萬千，人物則神形古雅， 皆具一個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