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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海外中文课堂中如何教文化:挑战与策略 伍洲 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 (University of Alberta) 在第二语言教学中，教师把学生学习语言知识与学习文化知识相分离已是多年的传统做 法。语言知识通常包括语音，语法，词汇等。这些知识一直被视为是语言教学的核心部分。而 文化仅被看作是语言学习过程中的背景知识。多数语言教学大纲把文化列为附属部分，或只字 不提。教师在教学过程中根据自己的看法考虑是否介绍文化知识，介绍哪些文化知识，以及如 何介绍文化知识。很少有人系统研究文化在语言教学中应有的地位，及教学中究竟应怎样处理 文化。 近年来，第二语言教学的研究结果越来越使我们明确：学习一种语言的目的是为了与他 人交流，因此，培养学生的实际语言交际能力应被看作是教学的最终目标。如果我们在海外教 授汉语的目的是陪养学生与来自汉文化的人们进行实际深入的思想交流，教授汉文化则不应再 是教学的附属，而应是教学过程中贯穿始终的重要部分。人都是社会的产物。没有文化，任何 社会都无法存在。因此，任何人也都是某种文化的产物。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是文化得以定 义，强化与传播的重要途径，因此，语言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同样，文化也是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Vygotsky (1962) 认为字词在字典里的定义只不过 是建筑思想的石块（引自 Rosenblatt, 1980, 389-390 页），Bahktin （引自Moraes, 1996, 26 页） 也强调词语的意思是在进行语言交流的人们相互之间的关系中定位的。人们社会背景的交锋使 词语产生特定语境下的意思和内涵。如果两人在交流过程中不能对词语的意思和内涵达成共 识，仅仅了解字词在字典中的定义是不能保证交流成功的。人们在语言交流中，不仅仅相互交 换信息，交谈的各方都具备各自的社会自我，这些自我与他们的文化团体有着不可分割的联 系。语言不再是客观世界的如实写照，而是反映自我文化团体内共同享有的特殊观念，代表说 话者的文化归属。语言与语言使用者们共同的观念，意识及文化实践交织成一体。所以，习得 语言的过程也是习得文化的过程。 通过学习语言来学习一种文化是一个认知过程，也是一个情感变化的过程。通过学习语 言，人们对该语言的文化增加了解，这一过程导致情感的变化。学生经过对一种语言的学习， 经常对该国文化和人民产生兴趣和更积极的看法。这一点对在海外生长的华人儿童和青年更有 特殊的意义。通过学习汉语，他们对自己祖籍文化的渊源增加了解，建立感情。做为生活在北 美的少数民族，特别是有色人种，这些儿童和青年常存在一种长期压力，需要争取被主流社会 吸收，改变自己少数民族的地位。Liebkind (1989) 认为，少数民族经常遵循和依附于主流社会 的价值观。Cummins (1996) 则指出，这种倾向使得他们认为自己的地位是次等的。Cummins （1981）把少数民族对自己的文化认同的选择分成以下四种情况： 1。放弃祖籍文化，全面接受主流社会文化， 2 。固守祖籍文化，排斥主流社会文化， 3 。废弃祖籍文化，同时拒绝主流社会文化， 4 。保持发展祖籍文化，并主动学习，接受主流社会文化。将两种文化相结合。 63 他认为，第四种选择是最理想的。第一种选择虽然表现了个人对融入主流文化的愿望， 但对自我的否定往往使他们欠缺文化归属感，轻则产生自信心不足，重则导致自我认同危机。 这种文化归属感的欠缺可以通过学习祖籍语言与文化来改变，通过增加对自己祖先的文化遗产 的认识，学生可能改变个人的文化认同，认识到自己的双语双文化财富的优越，为自己作为少 数民族感到自信与骄傲。这种自我肯定与自我认同是他们在北美社会取得成功的不可缺少的心 理要求。 然而，学习文化的过程也不会是一个单一方向的被动接受一种文化的过程。这一过程不 会是一帆风顺的。接触与体验新的文化经常造成自我价值观与信仰的严重对立与冲突，构成对 自我认同的巨大挑战。在这样的时刻，个人的思辨能力与判断能力将提上日程，新的思维方法 仅通过学习语言并不能自然习得，需要通过深入的文化学习与思考才能获得。只有经过不断的 深入分析与思考，细致比较衡量自我文化与他人文化，学生才能对文化的内涵达到深入的理 解，这一过程应是一个不断跨越文化界限，主动开展文化交锋的过程。这一变化使学生处于一 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