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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抽签”的赔偿与补偿 — 日本预防接种损害中的国家责任 杜仪方 摘 要 对于合格疫苗导致的损害，有必要从公法上的国家责任的角度进行分析。预防接种行为本身的特 殊性，是理解国家在此行为中所应承担的责任的前提因素。国家在预防接种行为中应承担多项注意义务，包括 整体监管和具体实施两个方面。注意义务的违反可能导致国家赔偿责任；此外，即使国家不存在违反注意义务 的情况，根据结果责任，个人也可以获得国家补偿。日本预防接种的国家责任体系对于我国具有借鉴意义。 关键词 预防接种；国家责任；注意义务；结果责任 作者杜仪方，法学博士，浙江工业大学法学院讲师。 一、问题的提出 2010年3月，《中国经济时报》的专题报道 《山西疫苗乱象调查》[1]直指中国疫苗问题的现状， 触目惊心的死亡背后的高温疫苗 未（在规定的冷藏条件下储存、运输的疫苗）、垄断利益等问题再 次将行政监管推向风口浪尖。在关注问题疫苗的同时，我们也应看到，合格疫苗所引起的损害也时 有发生。例如在2006年，山东、河北等省就曾发生儿童由于口服糖丸 脊（髓灰质炎疫苗）导致患 上脊髓灰质炎的案例。[2] 众所周知，疫苗在减少疾病传染与流行的同时，也伴随着风险，这是由疫苗本身的特质所决定 的。[3]所谓的 “安全”疫苗并非绝对不存在风险，科学上所谓的 “安全”实质上只是经济净效益 — 好处大过坏处，或者只是意味着，疫苗的风险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正如某疾控专家所指出 的：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疫苗。没有哪一种疫苗能提供完全的保护，而又完全没有风险。”[4]即使是 参见中国经济新闻网/htrrd/show.aspx?id＝164014cid＝113,2010年7月23日访问。 [1] 在该事件中，多数鉴定结论是： “所患急性迟缓性麻痹疾病为脊髓灰质炎，可以诊断为脊灰疫苗相关病[2]例；同时鉴定认 为，疫苗质量合格，接种程序和接种方法正确，可以排除接种事故。”参见人民网/jhsb/html/2006-07/05/ content-7136362.htm,2010年7月23日访问。 疫苗是将病原微生物 如（细菌、立[3]克次氏体、病毒等）及其代谢产物，经过人工减毒、灭活或利用基因工程等方法制成 的用于预防传染病的自动免疫制剂。疫苗保留了病原菌刺激动物体免疫系统的特性。当动物体接触到这种不具伤害力的病原菌后， 免疫系统便会产生一定的保护物质，如免疫激素、活性生理物质、特殊抗体等；当动物再次接触到这种病原菌时，动物体的免疫 系统便会依循其原有的记忆，制造更多的保护物质来阻止病原菌的伤害。引自百度百科/view/42785.htm?fr＝ alaO-1-1,2010年7月23日访问。 《内地疫苗事件频发引信[4]任危机部分家长宣言拒打》，载 广《州日报》，2010年4月9日。 完全合格的疫苗，也存在造成接种者死亡或者导致后遗症的可能性。因为谁也无法预测到合格疫苗 在概率上的风险究竟会落在何人身上，所以这一现象在 日本被形象地称为 “恶魔抽签”。 除了民法上的侵权责任以外，这些事件也会引发公法上的问题：国家针对合格疫苗导致的损害 是否应承担责任、此种国家责任的理论依据是什么、国家应承担何种类型的责任，等等。对这些问 题，日本于1948年制定的 预《防接种法》[5]以及之后出现的一系列案例，对于我国预防接种中的国 家责任的理论构建和制度建设具有借鉴意义。 二、预防接种行为的特殊性 日本在1948年制定了 《预防接种法》，该法的制定以 预“防传染性疾病的发生和蔓延”、促“进 公众卫生事业”为目的，并规定 “实施预防接种制度。”[6]随着预防接种制度的推广和实施，日本 陆续出现由于接种而导致的各类损害，由于接种水痘、流感、脊髓灰质炎等疫苗而造成死亡或者导 致重症后遗症的受害者合计有数千人之多，以2006、2007、2008年的统计数据为例，日本厚生劳动 省[7]认定的预防接种导致的损害事件分别是25件、56件和59件。[8] 日本 预《防接种法》颁布后，预防接种的受害者及其家属作为原告提起了大量个别诉讼和集团 诉讼，这为学界和司法界对预防接种损害事件中的国家责任的研究提供了实践基础。[9]笔者在研读 分析相关的判例时发现，预防接种行为本身的特殊性，是理解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