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间宗教史研究百年回顾.pdfVIP

OF AND 文 史 哲 JOURNALLITERATURE，HISTORY 2001年第1期(总第262期) No．1，2001(SenaJNo．262) 中国民间宗教史研究百年回顾 王 庆德 (南京大学，江苏南京210093) 摘要：中国民间宗教史研究已逾百年。在已有研究成果当中，学者用力最深的涉及四 个问题——民间宗教概念的界定、民间宗教体系的划分、民间宗教与明清社会之间的关系以 及民间宗教的田野调查。通过对已有成果的梳理，我们可以发现，过去对民间宗教研究过于 陷入“宗教起源”的探讨，同时文本传统与田野调查两种研究方法的不协调性也严重阻碍了中 国民间宗教史的深入研究。借助田野调查和民俗学的成果，拓宽民间宗教研究的视野，视民 间宗教为文化变迁现象将成为未来中国民间宗教研究的方向。 关键词：民间宗教；文本传统；田野调查 中图分类号：B929 文献标识码：A 在20世纪中国学术史的发展历程中，中国民 传统便走向疏离，历史学家、宗教学家偏执于从文 间宗教史的研究从最初的无人问津到其后逐渐成 本的角度考证梳理民间宗教的内在发展理路，而 为一门学科建制，几起几落，颇耐人寻味。追述其 人类学家则更多地强调田野调查的民族志方法。 研究方法的差异直接导致了中国民间宗教研究内 源头，是由荷兰汉学家格鲁特(1854—1927)开启 先河。在1892年到1910年间，他先后撰述六卷容的分野，出现了历史学意义上的民间教派史的 本的《中国的宗教体系》和二卷本的《中国的教派 研究和人类学意义上的民俗宗教研究，特别是前 宗教与宗教迫害》，弃当时众人趋之若鹜的儒释道 者的研究，自格鲁特的《中国的教派宗教与宗教迫 于一隅，专注于中国民间存在的非制度化、非系统 害》之后，一直是中国民间宗教研究的主流。在 化的信仰与仪式，试图在此基础上建立有关中国 20世纪二三十年代由王国维、陈垣、陶希圣等人 民众宗教的体系。自此之后，这一学科不再被目 从历史学意义上对摩尼教、白莲教的研究推出一 为边缘，渐得学界认同。许多学者视民间宗教为 个高潮，到六七十年代，这种历史考证方法延续至 研究中国社会、民众思想的一个重要的着手处，在 明清两代民间宗教的研究，特别是对白莲教、八卦 宗教学、历史学、社会学、人类学领域中占有了一 教、罗教等教派的研究蔚然成风，成果斐然，大有 席之位。更为有意义的是，格鲁特在开创这一学 一统中国民间宗教研究的阵势。直到80年代中 科的同时，也为后人研究中国民间宗教提供了两 后期以后，国内学者才开始重新重视田野调查的 种截然不同的方法，即历史学、宗教学的文本传统 方法，但是这两种方法的汇流始终没有得到贯彻。 和人类学的田野调查方式，他在研究伊始就把这 一、“民间宗教”的界定 两种方法成功地结合在一起。这颇类似于时人所 倡“二重证据法”。但遗憾的是，自此之后，这两种 中国有没有宗教?是否存在一个宗教体系? 收稿日期：2000—08—15 作者简介：王庆德(1972一)，男，山东济阳人，南京大学民间社会研究中心博士生。 30 万方数据 对这一问题，早在20世纪初，格鲁特就给予肯定 层民间社会的宗教组织，毋宁说是基于它是一种 的回答，他名之以“宇宙神教”体系【1】(㈣。80年 更能迎合下层民间社会人士心理需要的宗教教义 代，秦家懿、孔汉思提出，在“一部人类宗教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