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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与美好生活 ——阿尔伯特·鲍尔格曼技术哲学思想初探 董晓菊 （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科学技术哲学系，100049） 摘 要：随着技术的出现和发展以及当代技术的飞速进步，技术已经成为人们处理自身 与世界关系的主要方式。通常认为，技术能给人们带来美好生活。然而，在以海德格尔为代 表的技术哲学家看来，现代技术提供给人们的所谓美好生活，不过是在技术模式统治下的人 逐渐被技术所异化而拥有的一种单调、机械的生活。美国著名的现象学技术哲学家阿尔伯特· 鲍尔格曼继承并发展了海德格尔的思想，在他的代表作《技术与现代生活的特征》（ Technology and the Character of Contemporary Life: A Philosophical Inquiry ）中，他指出，，想要打破技术 对人的异化，就要重新考察技术及其运作模式，以焦点实践的方式对技术进行重新理解和改 革，从而使人类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美好生活。本文试图厘清鲍尔格曼关于这一系列问题的阐 释及解决思路。 关键字：技术 设备范式 技术承诺 手段和目的 焦点 焦点实践 阿尔伯特·鲍尔格曼是美国著名的现象学技术哲学家，他继承并发展了海尔格尔关于技 术的思想，将技术与生活世界的关系作为研究对象。他认为，当代世界不断地被技术所塑造， 正是技术赋予了当代世界现在的面貌。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和进步，技术逐渐成为人类处理 自身与世界关系的最为主要的方式。然而，公众对于技术的认识却存在着一种普遍的误解： 人们认为，先进的技术形式多样且内容丰富，并承诺给人们以美好未来；那些在技术社会中 出现的诸多问题则大多数被认为是外在于技术的。技术是如此的重要，它存在于我们日常生 活中的每一个细微角落，对我们的生活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往往也不可避免地逃脱了人 们仔细的审视和批判。在技术模式的统治下，人类自身恰恰不断被技术所异化。那么，到底 什么是技术？在技术的统治之下，人类的生活变成了何种模样？技术承诺给人们以美好生 活，那么这种“美好生活”是何种意义上的美好生活？我们如何在技术社会中获得真正的美 好生活？沿着鲍尔格曼的考察思路，我们会获得解决这些问题的有益进路。 一、 有关技术的定义 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总是不断地使用到技术、谈论到技术，那么到底什么是技术？对于技 术，通常存在着三种技术观，即技术乐观主义、技术悲观主义，以及技术批判理论。 技术乐观主义主要来源于技术中性论。技术中性论认为技术是价值中立的，“技术本身 1 并不必然指向某种价值、某种目标”， “……目的和手段本身只存在偶然的联系，不存在必 然的联系”，2 因而，作为手段的技术就不具备价值倾向。受这种技术中性论观点的影响，技 术乐观主义认为，技术是无所谓好坏的，即使今天我们所看到的由于技术的发展所引起的各 种各样的困境，诸如环境污染、能源匮乏、生态恶化等问题，都是可以通过继续发展技术所 能够解决的。技术乐观主义普遍认为，正是由于技术是中性的，因而也只有技术才是人类唯 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技术悲观主义来源于技术自主论。这种观点认为技术是自主的，具有其自身内部的发展 3 逻辑，“它以不依人们意志为转移的方式来自我发展、自我繁殖”。技术悲观主义认为，在 这种情境之下，人类反而沦落为技术自我繁殖的工具，人类变成了技术的附庸品，人类社会 也由此变成了一个单向度的社会。这种单向度的社会缺乏差异感，有一种趋同的倾向，由一 种质取代了其他质，个体的多样化被抹杀了。并且在这样一个社会中，技术无处不在、无时 不在，人们在这样的社会中无法完全摆脱技术。在某种程度上，人变成了“赛博格”，必须 1 吴国盛：《技术哲学讲演录》，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 年，第99 页。 2 吴国盛：《技术哲学讲演录》，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 年，第98 页。 3 吴国盛：《技术哲学讲演录》，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 年，第100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