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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的奇葩 (十首) 　　一车旅行的猪 中国论文网 /5/view-7197833.htm 　　在抵近年关的斜阳中 　　我的车子驶近它们，与它们并肩 　　行驶了一分钟，我看清了这是一群 　　几近冻僵的猪，在它们毕生唯一的 　　旅行中。哦，它们粉白的皮肤 　　在高速公路的寒风中，显得愈发红润 　　好过我，这穿衣服的近亲 　　我知道它们这次旅行的意义 　　但我更想知道的是，它们是否也有预感 　　它们像沉默的义士，一群奔赴来生 　　和刑场的英雄。一群猪，哦，我们骂人时 　　顺便将它们羞辱，无辜的生灵 　　总是奉献于我们既轻且贱的 　　嘴，还有无比贪婪的胃。那一刻 　　我的目光遇见了最年轻的一头，它黑亮的眸子 　　真的非常之美，年轻，俊俏，充满柔情 　　还有旅行中新奇的悲伤，侥幸的憧憬 　　或许它并不愿去想，这场旅行尽头的屠杀 　　它们一生与人类交集的 　　最后方式，然后以美味摆上餐桌 　　阐释着奴隶、贡品、暴殄、狂欢，更好听的说法 　　是叫做牺牲。以宗教或其他的名义 　　我加了一脚油门，终于赶在了它们的前面 　　向后?t望这近在咫尺的死。用一声叹息 　　为它们超生 　　2015年1月22日 　　疾病 　　“河流坐在血椅子上”① 　　这头未曾驯服的兽，安静的表情里 　　潜伏着力量。河流拍击崖岸 　　积蓄，木头蜕化为软体的动物，但张开 　　章鱼的指爪，或触须，举向你 　　黑夜潜入白日，叫做霾，一种新的 　　宠物，或病毒。人类的气力已耗尽 　　智力被追赶得苦，如被狂奔的疯狗盯牢 　　此刻它化身为绮丽的图形 　　家居的装饰，带上羽毛、金冠、铠甲、脚蹼 　　它来到你身上。如同故交 　　或腻友、娼妇、贼、妖，潜入家室 　　手执利器，或贴身软体，斗争的结果是 　　同归于尽，或彻底毁灭 　　你自己 　　―――――― 　　①加拿大诗人蒂姆Tim Lilburn）：《黑暗之歌》中诗句，西川译，未刊。 　　春梦 　　最好的兄弟某告诉我 　　――原谅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他早熟的因由源自这样的经历： 　　十四岁，家里来了一位漂亮的阿姨 　　远道而来，走亲戚。天色晚了 　　她只好留宿，与发育不良的他同处一室 　　夜色平静，他疯了一天 　　早疲倦地睡去。而朦胧中那阿姨 　　也和衣而卧，大家相安无事 　　然而天亮醒来，他发觉事情微妙 　　被窝里多了一个滚烫而柔软的裸体 　　他想喊，嘴唇却被什么堵住 　　一切像梦，他记得在梦里有过 　　类似的经历。而关键是，此刻 　　事情还在起变化，他身下的什么东西 　　已然铁硬。并随着一只温柔之手的指引 　　缓缓地伸进了一个不明的去处 　　朋友们，故事到这里我只能打住 　　因为这看起来确像个谎言，或是酒酣后的 　　吹牛，因为太不可信，一如他 　　酒醒后对我的讲述 　　2013年12月5日 　　偶然（一） 　　他行走在1981年荒凉的记忆中 　　由东向西。此时，秋日的阳光渐渐暗淡，白昼短促 　　红日西平，他走得正急，十八岁的心里塞满 　　莫名的忧郁。普希金从书中时常下来 　　与他私语。他埋头走着，并没有注意前面 　　正前方的一个少女。她从东向西，在离他的故乡 　　五里的地方，她骑车疾驰，前方出现了 　　那心事重重的少年，那朵贴地飞行的乌云 　　他跳下车，看这横在眼前的少女，满面羞赧 　　她是从车子上掉了下来，车把歪在一边 　　但他迅速地定了定神，努力显出老练和成熟 　　随后她与他约定了通讯，目的是“互相帮助” 　　和“共同学习”。但事情并没有按原来的想法进行 　　她的信期期艾艾，故意欲言又止 　　他则装模作样王顾左右，再后来 　　就是他们拨开草丛，像鸳鸯抱在了一起 　　但这并不是童话的开始，也不是悲剧的结束 　　我只是说，这是多么偶然的一瞬。假定他 　　不是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一切都不会发生 　　也不会有后来的互相伤害，一场马拉松 　　一样的官司 　　偶然（二） 　　阳光照在小草尖上 　　小草向上生长 　　羊吃到了小草，长得茁壮 　　羊长大了，变成城市餐馆里的肥羊 　　两个民工喝了羊汤 　　他们满身的力气让楼群继续向上生长 　　阳光照在小河的波纹上 　　水汽上扬，又变成雨滴降落 　　又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一道彩虹 　　让一对恋人兴奋不已 　　他们憧憬着未来，走到一起 　　但后来则反目成仇 　　演出了一幕偷情与杀人的故事 　　梦见 　　深夜，他梦见一场大战 　　炮声隆隆，火光闪闪 　　天空飘满了诡谲的繁星和云朵 　　他蹲在河岸边目睹人类的末日，看水面上 　　演出另一个他的坠毁，空气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