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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船舶碰撞的法律适用 ——兼论我国《海商法》第273条的完善 曲波( （大连海事大学 法学院， 辽宁大连 116026） 摘要：船舶碰撞法律冲突的解决主要依赖于国内冲突法的规定。各国立法一般依据船舶碰撞发生在国家有管辖权的海域及公海而分别适用不同的法律，个别国家也开始将意思自治原则扩展到船舶碰撞领域。中国《海商法》关于船舶碰撞法律适用的规定尚有待完善。 关键词：船舶碰撞；侵权行为地法；法院地法；船旗国法；意思自治原则 一、船舶碰撞的法律冲突及解决路径 船舶碰撞是一种典型的海上侵权行为。广义的船舶碰撞，也就是航海技术层面的船舶碰撞，是指两艘或两艘以上船舶的某一部位同时占据同一空间，致使一方或几方发生损害的物理状态。狭义的船舶碰撞，也就是海商法层面的船舶碰撞，是指对碰撞的船舶给予特别限定的碰撞。但是各国对碰撞船舶的限定又各有不同，从而使船舶碰撞的认定存在冲突。如按照我国《海商法》第165条的规定，碰撞的船舶不包括军事的或者政府公务的船艇 。在存在法律冲突的情况下，就需要寻找应适用的法律。为此，国际社会作了很多努力，制定的涉及船舶碰撞法律适用的公约主要有 1910年《统一船舶碰撞若干法律规定的国际公约》、（以下简称1910年《公约》）、1977年《统一船舶碰撞中民事管辖权、法律选择、判决的承认和执行方面若干规则的国际公约》（以下简称1977年《公约》）及1985年《确定海上碰撞损害赔偿的国际公约草案》（以下简称1985年《公约草案》）。但1977年《公约》尚未生效，1985年《公约草案》也未通过，1910年《公约》虽是缔约国较多的公约，但缔约国间只在两个方面达成统一：一是按过失的比例确定了碰撞责任，废除了平分过失原则；二是实行实际过失原则，取代一切法律推定过失原则。由于国际公约只对缔约国有约束力，而且公约还存在保留制度，加上公约统一范围的有限性，船舶碰撞法律冲突的解决主要有赖于国内冲突法。 二、船舶碰撞的法律适用规则 根据笔者收集的资料，很多国家只对一般侵权的法律适用进行了规定，没有关于船舶碰撞法律适用的单独立法。从收集到的对船舶碰撞法律适用进行明确规定的国家的立法看，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一）区分碰撞发生在国家有管辖权的海域及公海分别适用不同的法律 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规定，内水、领海、专属经济区是国家有完全管辖权及部分管辖权的海域，公海不属于任何国家所有。所以各国对发生在不同海域的船舶碰撞适用的法律也有所不同。 1.发生在国家有管辖权海域的船舶碰撞的法律适用 （1）适用侵权行为地法。侵权行为适用侵权行为地法是“场所支配行为”这一规则的具体化，自法则区别说以来，一直被各国所采用。有学者指出：“侵权行为地法，乃国际私法最早确立的原则之一”。所以，船舶碰撞作为侵权行为的一种，适用侵权行为地法也被各国立法广为采用。适用侵权行为地法的关键是如何理解侵权行为地，是侵权行为发生地还是结果地？有的国家对此没有明确规定，如意大利《航海法典》第25条规定：“船舶碰撞发生在领海或内水者，应适用侵权行为地法，不区分船舶双方是否有过失。”相反，有的国家，如《韩国2001年修正国际私法》第61条第1款明确规定：“有关发生在开放港口、河流或领海的船舶碰撞的责任适用碰撞地法。”1992年《罗马尼亚关于调整国际私法法律关系的第105号法》第141条也是这样的规定，而且第41条第3款还专门规定了在罗马尼亚的专属经济区发生的船舶碰撞适用罗马尼亚法。 （2）适用共同船旗国法。船旗是船舶身份的证明，是船舶国籍的象征，而且《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91条规定：“每个国家应确定对船舶给予国籍、船舶在其领土内登记及船舶悬挂该国旗帜的权利的条件。船舶具有其有权悬挂的旗帜所属国的国籍。国家和船舶之间必须有真正联系。”基于这一情况，有的国家规定同一国籍的船舶，不论碰撞发生于何地，均适用船旗国法，如我国《海商法》第273条就是这样的规定。 2.发生在公海的船舶碰撞的法律适用 由于公海不属于任何国家所有，发生在公海上的船舶碰撞适用侵权行为地法就存在困难，此时的替代办法有： （1）适用船旗国法。由于在公海中，船舶主要受船旗国管辖，所以公海中发生的船舶碰撞适用船旗国法有正当理由。问题的关键是应适用碰撞双方哪一方的船旗国法。在双方国籍相同时，当然这就不是问题，所以很多国家立法中明确指出同一国籍的船舶在公海中发生碰撞适用船旗国法。在船舶国旗不一致的情况下，应如何处理？有的国家未明确说明，如2007年《马其顿共和国关于国际私法的法律》第34条规定：“如果引起损害赔偿义务的事件发生在航行于公海上的船舶或发生在航空器内，则船舶所属国法或者航空器注册地国法应视为造成据以引起损害赔偿义务的事实发生地法。”1982年《南斯拉夫国际冲突法》第29条也是这样的规定。相反，有的国家给出了明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