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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句中的“条件” 条件句中的“条件” 摘要：自然语言条件句中的条件往往被分析为与逻辑上的实质蕴涵相对应，而且后者往往成为语言学家用来定义条件句的基础。但是仔细分析后会发现，二者差异重重。所以尽管自然语言条件句中的条件对实质蕴涵的逻辑特性有所反映，而且逻辑学家对条件的研究可以给条件句的语言学研究以启示，但是语言学者对条件句的研究不能限于此，而应该从自然语言条件句的丰富现象出发，并以此为基础建立与之相适应的解释机制和理论体系。 　　关键词：条件；条件句；实质蕴涵 　　中图分类号：H0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142(2016)04—0097—0 　　 　　一 　　 　　自然语言中的条件句不同于其他类状语性主从复句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它与并列连词(“和、或”等)、否定以及量词等一起，往往被逻辑学家拿来作为观察命题演算中的概念是如何反映在自然语言中(以及相反的过程)的例证。条件句中条件小句和结果小句的关系也往往被分析为与逻辑上的实质蕴涵(material implication)相对应。特别是汉语学界往往将“如果、只要”类连词引导的条件句与逻辑上的充分条件相对应，而“只有”类连词引导的条件句则与逻辑上的必要条件相对应，这从许多研究以“充分条件句”“必要条件句”等术语来给相应的条件句进行命名这一点上就可以清楚地看出来。此外，由于实质蕴涵研究的悠久历史，以及逻辑学家对条件句实质蕴涵的大量论述，使得语言学家在定义自然语言中的条件句时就往往以实质蕴涵为基础。 　　自然语言条件句中的条件对实质蕴涵的逻辑特性的确有所反映，比如例(1)－(2)这两个条件句所表示的条件就符合充分条件和必要条件的实质蕴涵特征。 　　(1)如果李同志患肺炎，那么，他就发烧。 　　(2)只有认识了自己的缺点，才能改正自己的缺点。 　　例(1)中，当“李同志患肺炎”为真，“他就发烧”也为真时，那么整个复合命题为真；当“李同志患肺炎”为假时，不管“他就发烧”是否为真，整个复合命题都为真；只有当“李同志患肺炎”为真，而“他就发烧”为假时，整个复合命题才不成立，所以条件小句是结果小句的充分条件，如表1所示。 　　论文联盟 　　例(2)中，当“认识了自己的缺点”为真时，不管“能改正自己的缺点”真假与否，整个复合命题都为真；当两个命题都为假时，整个复合命题也为真；只有当“认识了自己的缺点”为假，而“能改正自己的缺点”为真时，整个复合命题才为假，如表2所示。 　　论文联盟 　　科姆里(Comrie)更是给出了一条共性假说，来阐述自然语言条件句的这一逻辑特征，复述为： 　　(3)如果一种语言中有条件结构，那么就会有两个命题的逻辑关系和命题演算中实质蕴涵所提供的关系一致的条件结构。 　　换句话说，也就是符合实质蕴涵的条件句是自然语言中最基本、最典型的条件句。 　　 　　二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简单，尽管实质蕴涵逻辑对自然语言的并列连词、否定以及量词的逻辑特征的分析是恰当的，但是对自然语言条件句中条件的分析则与后者本身的许多特征不相符合，二者在许多方面都存在着重要差异，这些差异大致可以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 　　 　　1.实质蕴涵只考虑真值情况，如对一个充分条件来说，只有p为真而q为假时，整个复合命题p→q才为假。但是自然语言中的条件句好多情况下表达的却是非命题内容，特别是言语行为条件句(speech act conditionals)。如例(4)-(6)中的结果小句就分别表示了疑问、祈使、建议等言语行为，它们所表达的是非现实内容，而这些内容是无所谓真假的，所以其所在的条件句所表达的条件也就不能用逻辑上的实质蕴涵来说明。 　　(4)如果你有空，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5)如果你有空，出去走走! 　　(6)如果你有空，我们出去走走吧。 　　 　　2.自然语言条件句中的条件小句和结果小句之间往往存在着某种关系，比如例(1)中“李同志患肺炎”是“他就发烧”的原因。笔者同意赤冢法子(Akatsuka)的观点，即认为条件句中的p和q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即每一个有“如果p，q”语义的结构都有一个类似于“p和q之间的关联／联系”的抽象的语法意义。 　　传统上都认同条件小句和结果小句之间存在因果性语义联系，即小句之间是尚未实现的原因和结果的关系，但是也有许多学者认为因果关系并不是对所有的条件句都适用，很多条件句的两个小句之间根本不存在因果关系，或者说很难判断就是因果关系，如(7)－(8)的两个例子。 　　(7)如果孔子出生在得克萨斯州，那我就是牛顿。 　　(8)你要是饿了，冰箱里有面包。 　　从事理逻辑上来讲，“孔子出生在得克萨斯州”与“饿了”的确无法成为“我就是牛顿”和“冰箱里有面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