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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预期构式“不但不X，反而Y” 　　[摘 要] “不但不X，反而Y”是一个常见的语言形式，既可以传递客观信息也可以传递主观信息，在传递主观信息时已经是一个表示反预期信息的构式。文中从四个角度对其进行分析：首先对其构式进行鉴定，并分析其构式义是传递反预期信息；第二分析了此构式的预设和焦点；第三分析了此构式形成的动因是语言表达的元认知监控和主观性，形成机制是概念整合；最后分析了构件与构式的相互压制关系，构件前后两个语段必须有关联是转折关系此构式才能表达反预期信息。 　　[关键词] 不但不X；反而Y；构式；反预期；概念整合 　　[基金项目] 本论文获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预期信息理论与汉语构式研究》（项目号TJZW13-011）；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汉语趋向范畴的类型学研究》（项目号10YJC740004）；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现代汉语功能句型研究》（项目号12YJA740076）资助。 　　【中图分类号】 H1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4244（2014）08-006-3 　　一、引言 　　邢福义（2002：396）对“不但不X，反而Y”结构进行了研究，称其为“反转性递进句式”简称“反递句式”，并指出其前后分句之间，既有递进关系，又有反转关系。《现代汉语八百词》（吕叔湘，2003：199）对“反而”解释是：“表示跟前文意思相反或出乎预料之外，在句中起转折作用。”马真（2004：196-197）对“反而”一词进行了详细分析，总结出其使用的语义背景：A甲现象或情况出现或发生了。B按说[常情]?原想[预料]甲现象或情况的出现或发生会引起乙现象或情况的出现或发生。C事实上乙现象或情况并没有出现或发生。D倒出现或发生了与乙相背的丙现象或情况。邹哲承（2010）指出：“反而”表示实际出现的情况或现象跟按常情或预料在某种前提下应出现的情况或现象相反。目前对““不但不X，反而Y”结构式研究主要是对这一结构表意和结构成分进行描写，我们运用构式语法和反预期理论对这一结构式进行描写和解释，主要分析其构式义、构式特征、形成的动因和机制、以及构式与构件之间的相互制约关系。 　　“不但不X，反而Y”结构式有很多变体，“不但不”可以是“不但没、非但不、不仅”等；“反而”可以用“反倒、甚至、相反、却”等代替，为了行文方便我们以“不但不X，反而Y”结构式为基点进行研究。 　　二、“不但不X，反而Y”的构式鉴定及其构式义 　　Goldberg对构式所下的定义是：“C是一个构式，当且仅当C是一个形式和意义的匹配〈Fi，Si〉，而其形式Fi也好，意义Si也好，所具有的某些特征不能全然从C的组成成分或先前已有的其他构式所推知。”（Goldberg，2007：4）根据这个定义“不但不X，反而Y”结构式是一个构式，此结构的意义理解是前后语段截搭在一起的，只按照X语段或Y语段的意义来理解，都不是此结构传递的意义，此构式义不是前后语段的简单相加，前后语段的截搭传递的是说话人的反预期信息。吴福祥（2004）指出：在实际的话语交际中，语言成分的信息地位往往是不相同的。从言谈事件参与者的预期这个角度说，话语中语言成分所传达的信息可以分为“预期信息”、“反预期信息”和“中性信息”三类。而“不但不X，反而Y”构式传递的是说话人的反预期信息，即话语中传递出来的信息是与说话人的预料或预期相反的。例如： 　　（1）她的语音儿好听，可是他不愿多听――那语声不但不像在舞台上那么迷人，反而带着点令人清醒的冷气儿。（老舍《四世同堂》） 　　（2）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们不想让我搞什么音乐，觉得那玩意是有钱人干的，与我们普通人家的孩子扯不上边。他们不但不鼓励我唱歌，反而压制我。成天让我看书，考大学。（卞庆奎《中国北漂艺人生存实录》） 　　（3）这样的拉扯是可笑的，可是他一时象迷了心窍似的，不但不觉得可笑，反而以为这是个最简单切近方便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老舍《杀狗》） 　　“不但不X，反而Y”构式的语境适切度是说话人认为某件事情的发生或某种话语超出自己的预料或者与自己的预期相反时，就会采取此格式来表达自己的主观看法。例（1）-（3）都是传递了与说话人预期相反的信息，使用“不但不X，反而Y”结构是为了突显发生的事件与自己的预期相反这种认识情态。其结构表达反预期信息是概念整合得出的，不是其结构成分的简单相加，所以“不但不X，反而Y”结构已经是一个典型的构式了。 　　三、“不但不X，反而Y”构式的预设和焦点 　　（一）“不但不X，反而Y”构式的预设 　　预设属于语义-语用界面的接口，从语义上讲它是句子成立或交际顺利进行的先决条件，从语用上讲是交际双方共享的认知信息。（王志英，2012：74）也就是说，预设是句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