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犯罪立法与理论的双重偏差兼论二元模式之提倡_NoRestriction.pdfVIP

单位犯罪立法与理论的双重偏差 ∑ 卷 单位犯罪立法与理论的双重偏差 ——兼论二元模式之提倡 王志祥+ 姚兵” “单位犯罪”在国外刑法中通常称为法人犯罪。英国是最早承认法人犯 罪的国家；受英国影响，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英美法系国家相继确立 了法人犯罪制度。在大陆法系国家中，法国于1992年在修订刑法典时明确肯 定了法人犯罪；德国、日本都在附属刑法中规定了法人犯罪。我国1987年海 关法规定单位可以成为走私罪的主体，由此开启了我国单位犯罪立法之先河。 1988年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的《关于惩治贪污贿赂罪的补充规定》和《关于 惩治走私罪的补充规定》，分别规定有关企业事业组织、机关、团体可以成 为行贿罪、受贿罪、走私罪、投机倒把罪、逃汇套汇罪的主体，这是我国第 一次在专门的刑事法律中规定单位犯罪及其刑事责任。此后，立法机关又相 继在一些单行刑法和附属刑法中规定了近50个单位犯罪罪名。刑法理论界也 针对“单位能否成为犯罪主体”这一问题展开了大讨论，并形成了肯定说与 否定说两种对立观点。1997年修订刑法时，立法者在刑法中明文规定了单位 犯罪制度，从立法层面为单位能否实施犯罪之争画上了句号。据统计，到 《刑法修正案(六)》施行之日止，我国刑事法律规定的犯罪中共有143种可 以由单位实施。① 应当承认，我国刑法已经全面确立了单位犯罪制度，有关单位犯罪的规 定成为刑法的重要组成部分。自1997年刑法颁布后，学术界掀起了研究单位 犯罪的热潮，出版了多部学术著作，发表了大量学术论文。立法者不可谓不 重视单位犯罪的立法，理论界不可谓不关心单位犯罪的研究，但就在这一片 繁荣景象的背后，我们发现，当前，关于单位犯罪，无论在立法规定上还是 在理论研究中，都还存在很大偏差，由此影响了单位犯罪在司法实践中的正 确运用，妨碍了对单位犯罪的进一步深入研究。 一、 单位犯罪立法规定中的偏差 首先，关于单位犯罪的现有规定与单位犯罪立法宗旨严重脱节。就1997 +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教授。 一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博士研究生。 ①陈鹏展著：《单位犯罪司法实务问题释疑》，中国法制出版社2007年版，第38页。 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年刑法而言，应当说立法者还是相当重视单位犯罪的，仅从立法者在近1／3 的罪名中规定可以由单位实施这一现象即能窥其一斑。立法者对单位犯罪规 定是寄予厚望的，希望由此达到规制和预防单位犯罪的目的。然而，现有的 情况是，对单位犯罪，立法者在“战略”上做到了充分重视，但在“战术” 上却有意无意地流露出藐视的心理；立法者在注意完善刑法分则单位犯罪罪 名体系的同时，却忽视了单位犯罪作为一项刑法制度在整体上的构建。刑法 虽然明文规定了单位犯罪，但整个刑法仍然是以自然人犯罪为中心构建起来 的。最明显的表现是，刑法总则仅用两个条文规定了单位犯罪的一般问题， 这与单位犯罪所具有的同自然人犯罪相并列的重要犯罪类型的地位显然是不 相称的。与刑法总则中关于自然人犯罪的系统规定相比，对于单位犯罪，甚 至连最基本的概念都缺乏应有的规定。有学者认为，刑法第30条的规定，不 能说是对单位犯罪概念的规定，而只能算作对单位犯罪的概括说明。1997年 3月1日提交全国人大第五次会议审议的《刑法修订草案》第3l条规定，公 司、企业、事业单位、机关、团体为本单位谋取非法利益，经单位集体决定 或者由负责人员决定实施的犯罪，是单位犯罪。该条规定对单位犯罪的概念 作出了明确规定。但是，在提交代表讨论的过程中，有的人大代表提出上述 关于单位犯罪定义的规定不够全面，不能完全包括分则规定的所有单位犯罪， 在最后通过时对该概念作了实质性的修改，删除了单位犯罪主观方面和客观 方面至关重要的内容，由此形成了修订后刑法的第30条：“公司、企业、事 业单位、机关、团体实施的危害社会的行为，法律规定为单位犯罪的，应当 负刑事责任。”这使得单位犯罪的概念被严重虚化。①此外，现有的刑罚种类 都是针对自然人犯罪主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