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现行刑法的死刑司法限制——兼议传统死刑政策之现实悖论.pdfVIP

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基于现行刑法的死刑司法限制 ——兼议传统死刑政策之现实悖论 衣家奇+ 经过十多年的探讨、磨合，国内理论界关于死刑制度已经形成了较为一 致的看法，那就是中国死刑制度的改革趋势应当是一个从限制死刑适用开始， 最终逐步过渡到废除死刑的渐进过程。①关于限制死刑适用，一般认为有两 种基本途径，一是通过立法的修订进行立法限制；二是通过司法操作上的严 格控制进行司法限制。本文以为，结合我国政治、经济、文化传统等方面的 实际情况来看，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我国死刑刑事立法不会有明显或太 大的变化。因此，现阶段死刑制度改革的重点只能在于从司法操作层面限制 适用死刑，为最终彻底废除死刑创造条件。这样一来，在限制适用死刑的司 法实践中有三个问题必须正确认识和把握，一是应当明确死刑司法限制的实 践意义；二是反思传统死刑政策的实质、内涵，明确今后死刑政策的方向要 求；三是要认识到现行刑法本身就存在着可供限制死刑适用的立法资源，充 分挖掘和利用这些资源是现阶段我国死刑司法限制的关键。② 一、 死刑司法限制的实践意义 不言而喻，通过明确、具体的立法规定限制死刑适用，甚至废止死刑是 具有根本性意义的。但是如前所述，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来看，目前通过立 法大量削减死刑是不太现实的，那些主张在短期内彻底废止死刑，迅速与国 际潮流接轨的观点过于理想主义。理性看待死刑废除问题应把握应然和实然 两个纬度。“死刑废止，从其应然性来看，是刑罚人道主义思想的必然结果； 从其实然性来看，它又是一个漫长而曲折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③长期以 来，死刑在我国被当作重要的社会调控手段，其政治意义远远大于法律意义。 虽然法律有着独立的思维、评价和批判纬度，具有超越政治意识形态的一方 +甘肃政法学院法学院教授。 ①代表性的论点有赵秉志教授提出的中国废除死刑的三阶段构想。具体内容参见赵秉志：《中 国逐步废除死刑论纲》，载《法学》2005年l期。 ②本文所说的死刑含义专指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的场合，缓期执行因未实际执行而不在所属之 列。 ③参见陈兴良著：《死刑废除之应然与实然》，载《法学》2003年4期。 基于现行刑法的死刑司法限制 面品格，但法律也具有表达和注释国家政治立场的天然义务，这种对国家政 治既超越又协调的特性决定了我们不可能完全以法律理性的思考来代替政治 理性的思考。因此，代表法律理性(更确切地说是理论理性)的死刑废除目 标只是对我国死刑制度的应然发展设计，而从实然的角度分析，无论从政治 宽容、物质文明、文化开明或其他任何方面来看，我国都不具备短期内废除 死刑的条件。由此观之，我国当前死刑政策的基本模式应当是：立法保留、 司法限制。 所谓“立法保留”，是指在相对较长的时期内，我国现行刑法中的死刑 中 规定会保持已有的规模，甚至不排除国家通过新的刑法修正案或者特别刑法 增加适用死刑的新罪名。所谓“司法限制”是指在立法保留死刑的前提下， 卷 通过刑事司法环节的操作，在刑法规定的合理范围内尽可能少地适用死刑， 甚至不适用死刑。考察世界各国废除死刑的历史，几乎都经历了一个首先司 法上最大限度地限制死刑的适用，最终过渡到在立法上废除死刑的渐进过程。 结合我国的实然现实，在立法对死刑的基本态度尚未改变以前，研究如何在 司法过程中对死刑适用进行严格的控制，应是当前我国死刑政策的务实选择。 具体而言，死刑的司法限制是我国走向死刑废除之路的必然过程，具有以下 几方面的实际意义： (一)影响国家政治决策层面的死刑观 死刑存废问题尽管肇起于理论界的学理性研究论证，但是若没有国家政 治决策层面的实质性参与，死刑废除就只能是理论家的自弹自唱。在我国能 否废除死刑，最重要的决定因素或者最大的阻力当属国家政治决策层的态度，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是自古以来，任何类型的国家都对死刑形成了·种 天然的依赖性，这是由国家的政治责任所决定的。由于国家负有维持统治安 全的责任，依靠强力则成为达到这一目的的必然选择，刑罚在这里就被解释 为一种必不可少的国家力量，而死刑则代表这一力量的最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