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中国人的主权观念——国际法视角.pdfVIP

维普资讯 晚清中国人的主权观念 — — 国际法视角 张 用 心 【内容提要】晚清时期中国人的主权观念主要由国际法 而来。现有的研究成果有两方面的不足。其一，对国际法及 主权原则的理解不够准确。其二，研究视野局限于19世纪， 而在事实上，至20世纪初年，中国人由国际法而得的主权观 念才比较完整。本文主要针对这两方面的不足进行考察。 与主权相关的近代社会科学知识主要是两方面。政治学侧重 于主权作为国家统治最高权力的基本性质，研究主权的性质、形式 和归属。国际法学则视主权为抽象的国家固有权利，侧重于国与国 之间的关系。晚清时期中国人的主权观念主要从国际法而来。 以国际法视角考察晚清时期中国人的主权观念，首先要介绍 王尔敏的研究。其晚《清外交思想的形成》一文的第二节题为世“ 界眼光与主权观念”，依次论述的问题是：变“局的认识”、世“界眼 光”、“国际法观念”、主“权观念”及废“约的认识与要求”。在他看 来，变“局的认识”是新“的外交观念的起点”；世“界眼光”是另“一 种新生的观念”；“国际法观念”是新“的国际知识，最显著而且最易 引起国人兴趣……最早为国人重视”；“主权观念”则是“自然连带 产生”；废“约的认识与要求，自亦连带主权观念而产生”①。清《季 ① 王尔敏：晚清政治思想史论》，华世出版社，1969，l91—202页。 102 维普资讯 学会与近代民族主义的形成》一文认为，主权是充实中国近代民族 主义的重要观念，“中国主权观念之产生，显然是受西方知识直接 的影响，即使不是全学习得来，至少也是因为列强的刺激而重视并 探求这项问题”①。王尔敏与郝延平合作撰写的剑《桥中国史》第 11卷第3章《中国人对西方关系看法的变化}也列 有一小节“国家主权观念”，此节先论述为中国人所注意的三个与 主权相关的问题：治“外法权”、协“定关税”和最“惠国特权”，随后 又论述中国人对于“国际法(主权国家之间处理外交事务的原则) 重要性’：的认识过程。②王尔敏之后，林学忠关于甲午战争前中国 主权观念的论文也是以国际法视角进行考察。固 从国际法视角研究主权观念，对国际法及主权原则的准确理 解和正确认识是十分必要的前提，但现有研究成果在这方面还有 不足。就事实而言，至20世纪初年，中国人由国际法而得的主权 观念才比较完整，但现有研究成果的视野还只是局限于l9世 纪。④本文力求弥补这些不足。 一 、 近代国际法中的主权 主权首先是一个政治学概念，但是它在国际法的发展过程中 却占有特别重要的位置，当代的学者甚至认为，“国际法中主权概 ① 王尔敏：中‘国近代思想史论》，华世出版社，1977，211页。 ② J0ImK．FairbankandKwang-ChingLiu(。d．)，TheCambr／dgeH／storyof(— m(剑‘桥中国史))，Vo1．11(LateCh’ing，1800--1911，Part1I)，cEn【d】ridgeUmversity Press，1980，laP．194一l97． ③ 林学忠：‘日清战争前清朝对国家主权的认识与态度——围绕“万国公法”的 考察》，野口铁郎编：中‘国史上的教与国家)，雄山阁，1994，249—280页。 ④ 最近的例子为田涛的论文(19世纪下半期中国知识界的国际法观念》(近‘代 史研究》，2000年第2期)，其第二节题为启“示效果：初步的主权意识”。 103 维普资讯 念的历史几乎等同于国际法本身全部的历史”①。 主权概念在国际法的发展过程中占有重要地位。但是，国际 法的主权理论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对于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问 题，答案并非十分明确。 首先提出主权概念的是法国学者博丹(JeanBodin，153 1596)，他在1576年发表的论《共和国六书》(Lessa／：livresde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