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中国公共领域初探.pdfVIP

2005年第 11期 (总第 178期) 学 术 论 坛 AC I M IC R)RUM NO．11．2005 (Cumulatively NO．178) 近 代 中 国 公 共 领 域 初 探 陈梅龙，苏 冲 (宁波大学文学院历史系，浙江 宁波 315211) [摘 要]文章认为近代中国公共领域并非舶来品，既有本土的历史缘由，又有时代的要求。其类型 分为学会、报纸、学校、集会和会馆、公所、商会等两类，各有不同的特征；它们对近代中国的社会政治、思想 文化及经济变进均产生了深远影响。 [关键词]哈贝马斯；公共领域；近代中国；类型；影响 [中图分类号]K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434(2005)11—0138—05 一 、引言 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理论，是以 18世纪欧洲历 史为背景得出的一个马克斯·韦伯式的理想类型。 “公共领域”一词是一个历史概念，或说历史现象。 公共领域的形成有历史缘由：在欧洲封建权威离析 的过程中，一种可称之为私人要素和公共要素两极 分化的过程也随之展开，分化出代表公共权威的国 家和与之相对立的私人领域的市民社会，公共领域 就是一个介于国家和社会之间并对两者进行调解 的领域 j。 哈贝马斯认为 18世纪资产阶级社会中出现的 俱乐部、咖啡馆、沙龙、杂志和报纸，是一个公众们 讨论公共问题、自由交往的领域，是一个资产者的 公共领域。在这种不受国家或政府干扰的相对 自 由的空间，公民公众拥有对公共事务 自由发表意见 的权利。即公共领域对实现民主有重要的作用，是 公共舆论形成的温床。国家或政府只能为公共领 域的组织活动提供法律担保和政策保障，只是公共 领域 自由空间的提供者。“公共领域”概念的提出， 体现了资产阶级的政治理想：建立一个民主的、平 等参与的、自由讨论的整合社会。 然而将哈氏资产者公共领域的模式机械地套 用于中国历史经验的做法并不符合实际。目前国 内学界关于公共领域的研究大致分为两派：一派主 张在文化领域考察近代中国公共领域；另一派主要 是运用公共领域理论开展对商会、会馆等的研究， 侧重政治领域。笔者认为无论文化或政治，均有公 共领域形态存在，都是近代中国公共领域的重要组 成部分。我们应该从中国的具体历史实际出发来 研究近代中国的公共领域。 二、近代中国公共领域形成的背景 要探究近代中国公共领域形成的背景，必须把 公共领域放到整个中国历史的大范畴中去考察。 公共舆论作为一种现象，并非仅仅出现在今 天。追溯我们的历史，原始社会末期尧舜禹部落联 盟时代便是一个“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礼记·礼运》)的民主社会。那时，民意是管理决 策的最后根据，社会形成一种民意至上的民主精 神，民意的表现形式就是公共舆论。 我们可以从古代文献中找到相关记载：“民之 有口，犹土之有山川也，财用于是乎出；犹其有原隰 衍沃也，衣食于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败于是乎 兴，行善而备败，其所以阜财用、衣食者也。”(《国 。 [收稿日期】2005—07—10 [作者简介]陈梅龙(1945一)，男，浙江余40bz,．，宁波大学文学院历史系教授，研究方向：中国近代经济 史、社会史、区域史。 138 语·周语上》)把百姓的意见看作是成功或败亡的原 因，而且只有重视百姓的意见，才能行善而备败，民 富而国强，并把民意看作是天意。 儒家的民本主义思想很好地解释了“民心”，其 主题是：政治权力是否合法，以民心的向背为决定 性条件，原始信仰中的“天命”，只能和“民心”相适 应，为人民所支持的人方能成为天子。皇帝最终是 否代表“天意”或“民心”，则取决于知识人士——士 大夫的社会舆论。士大夫的社会舆论在一定程度 上代表了人民的意志，即“民心”。中国历代士大夫 都努力在皇朝的体制内外，建立自己的舆论中心。 从东汉的太学到明末的东林书院，都可以看作是古 代的公共领域。不过受到皇权的限制和影响，它不 可能有自己真正独立的理论体系和思想。 在近代中国公共领域的形成过程之中，黄宗羲 是一个重要人物，他是中国历史上提出公共领域思 想的第一人。明末在中国近代思想的萌芽和形成 中，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时期，顾炎武、王船山、黄宗 羲都分别以古代的方式提出了类似近代民主的想 法。尤其是黄宗羲，在限制皇权的过程中，提出了 重新理解和构建“学校”的问题。在黄宗羲看来，不 是皇帝，而是“学校”形成的舆论 ，才是天下是非的 标准，身为天子的皇帝也要以是非为是非。在黄宗 羲这里，公众舆论的设想已不再虚无缥缈，而是落 实到了具体的社会体制。黄宗羲所设想的“学校”， 实际上是独立于皇权和官僚的公众舆论机构。这 些观念形态都为近代公共领域的具体形成提供了 思想准备。 近代中国是沧海横流的时代。帝国主义的侵 略，清王朝的封建压迫，风起云涌的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