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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卷 总 157期 2 0 0 5 第 3 期 自 然 辩 证 法 通 讯 joURNAL OFDIALECTICS OFNATURE Vo1．27．Sum No 157 No 3，2005 科学知识社会学相对主义知识观批判 别、 思 (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湖北武汉 430072) 摘 要：“强纲领”是埃丁堡科学知识社会学学派(简称SSK)提出的研究知识社会成因的社会学形而上 学理论。巴里·巴恩斯和大卫·布鲁尔是这个学派的理论家。他们把自己的纲领定位在“相对主义知识观” 上，其批判的矛头直指科学哲学研究中的理性主义。在 20世纪曾经 占统治地位的科学哲学理性主义知识观 受到挑战后，如何评价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相对主义知识观?本文试图通过分析批判 SSK相对主义知识观的 几个主要观点，并对现代科学哲学中相关的理论做出历史反思和辩护来审视这个问题。 关键词：信念的真值 可检验性标准 逻辑合理性 相对主义 [中图分类号]B08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0763一(2005)03—0046—07 信念的真与社会因素 SSK的相对主义科学观首先表现为自然信念的社会决定论。在现代社会中，哲学家向来把社会与自然 的分野视为截然分明，信念也被分为两个领域：关于对象、事实或具体事件的世界信念；关于价值、习俗和制 度范畴体系的信念。前一领域的信念是有理性确立起来的，而不是社会决定的，只有后一领域不属于理性确 立起来的信念才是社会学所要说明的。自然信念又被分为“真实的”和“虚假的”范畴。前者是直接从对实在 的认识中获得的，或是在给定情况下由逻辑或理性确立起来的，是没问题的，而后者则由一些偏见和曲解的 因素所致。必须援引心理学和社会学的理由给予说明。而且以往社会学家也持同样的观点。曼海姆研究传 统承认，数学和自然科学不在社会理论的研究范围内。默顿研究传统则把理论研究限制在科学兴起的文化 背景、科学的精神气质、科学专业的兴衰、科学中的竞争、科学奖励制度、科学中的分层现象等科学发展的外 部因素上。 SSK批判了哲学家和传统社会学家把社会学定位为对非理性的错误信念作因果说明的观点，提出了强 纲领的基本立场：“所有知识都包含着某种社会纬度，而且这种纬度是永远无法消除或超越的。”([1]，p．2)因 此，所有知识都被当作社会学研究的材料。而且，信念没有绝对的真或假，所有信念都是相对的，由社会决定 的；信念(包括自然信念和社会信念)的真随部落、社会群体或时代的不同而不同。所以，知识社会学只研究 信念的可信性，信念的真实性不可能有什么实质的意义。([2]，PP．7—8) 我们可以把表达信念的命题表述为：“某人s相信某事物情况P”。本文认为，SSK的这一观点混淆了如 下三个问题：(1)S为什么相信P?即s相信P的原因是什么?(2)P是否为真?(3)命题“s相信P”的真值 取决于什么?我们首先来分析自然信念。 (1)在自然信念中，P是个对自然现象性质或关系的断定，S相信P的原因之一，可能是因为当时社会经 济发展、技术发展和工业发展的状况使S达到了某种认识水平，决定s形成了此信念。原因之二，S的形而 上学、政治、意识形态立场极大地影响对P的信念。原因之三，科学训练所要求的背景知识直接影响到S相 信 P。 [收稿 Et期]2004年5月8日 (作者简介]孙 思(1952一 )女，哲学博士，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副教授。 46 例如，托勒密相信“地球是静止不动的”，是因为他相信人所直觉到的经验，有一组经验事实支持它的信 念：太阳每日东升西落；自由落体运动总是垂直下落；飞鸟不沿同一方向自西向东飞翔；等等。他所具有的亚 里斯多德物理学知识中，没有引力概念，所以只能直观地认为，如果地球不处于宇宙的中心，下落的物体就会 落到别的地方，等等。地心说能在天文学界流行 15个世纪，确实与教会中的权威有关，教会中的权威发现地 心说有利于维持其统治地位，故从起初反对转而支持托勒密体系，使之得到推广。伽利略之所以不迷信亚里 斯多德的物理学，相信哥白尼的日心说，是因为他深受文艺复兴解放思想运动的影响，并且继承了阿基米德 的实验传统。这说明，自然信念产生的原因与社会因素有某种直接关系。 (2)P这一自然现象的断定是否为真，仅仅取决于P的断定是否直接或间接地与经验证据一致，与产生 这一断定的社会原因无关。我们现在的观察手段已能直接证明“地球是静止不动的”断定是假的，而“太阳是 太阳系的中心”的断定是真的。 (3)不管P是否真，由于某种原因，s都会认为P可信或不可信。如果P是真的，那么s就相信了一个真 断定，S的信念就是真的。如果P是假的，那么s就相信了一个假断定，s的信念就是假的。可见，命题“s相 信 P”的真值取决于P的真值。 总之，自然信念的真值仅仅与信念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