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公传承人的身份变迁与身份认同--基于湖北省利川市诸天村的调查.pdfVIP

长江文化彩廊 —————————————————————————————————— 2014.4 期 总第 127 期 92 收稿日期：2014-07-12 [作者简介]苏长鸿，华东师范大学民俗学研究所硕士研究生。 [摘 要]端公作为土家族地区民间巫师的代表，除了具有“事鬼神者”这样惯常的认同外， 其身份的建构、消解、转换更是有着特殊的时空特性。文章以端公所处的时代环境、 端公学艺传艺的模式以及端公与社区村落的互动为考察路径，通过微观社区的田野 调查，在共时的层面上对所选择的民间信仰个案进行分析，力图弄清端公信仰发生 的时空环境和端公身份建构的过程，为端公所处的社区角色和族群身份做出恰当的 定位，并关注其在当下社会语境中的变迁，以达到对端公身份全面准确的认识。 [关键词]土家族；巫傩文化；端公；身份变迁；身份认同 [中图分类号]K890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5-3980.2014.04.021 [文章编号]1005－3980（2014）04－0092－05 端公信仰是中国民间信仰方式之一，是南方少数 民族地区广泛存在且较为典型的一类信仰模式，常被 纳入傩祭、傩戏和傩文化的研究中；端公也常被宗教 职业者、巫师一类的词所替换，被看成是集祭司、巫 医、文化知识与宗族领袖之大成者[1]。虽然端公的文 化史地位和学术价值早被傩学研究所建构，但作为一 种社会现象，端公依然生存于某些南方山区村落中， 且在日常生活中还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2]，因此就 一个村落社区而言，端公究竟具有怎样的身份认同？ 在加速现代化的社会语境下，他们如何操作并维持着 自身身份的合法性？这都将是了解、保护这类神秘且 濒危的民族文化不得不回答的问题。 一、诸天村端公传承人生存现状 我们所选择的个案是土家族地区一个传统的农人 村落——诸天村。该村位于湖北省西南部的恩施土家 族苗族自治州，属武陵山区北麓，清江流域源头，归 恩施州下属的利川市凉雾乡管辖。该地平川广漠，物 产丰富，是巴蜀走廊，入川要塞，利川因此得名。诸 天村位于利中盆地，气候温和，四季分明，雨量充沛， 丘陵相间，素有“一屯十坝，良田万顷”之说。村民 主要以水稻、玉米种植为主，烟叶是其经济支柱，村 里四十岁以下的青壮年大多到东南沿海一带打工，留 守儿童和老人较多。村里许多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在挣 到钱后都会选择回乡建房，期盼能在家乡县城务工或 做点小生意，村落人口流动基本处于较为平衡的状态， 即一部分青壮年开始返乡，而另一部分年轻人又开始 往外走。村里有一条较为平坦的柏油干道，通往每家 每户则是村民自建的毛坯路，交通比较方便，村中心 离凉雾集镇两公里，离利川市区 10 公里。由于产业结 构单一，诸天村的人际传统可能会继续保持下去，但 现代化的节奏也在步步逼近，某些新出现的社会元素 正悄然改变着村落的传统面貌。2013 年末，新开通宜 端公传承人的身份变迁与身份认同 ——基于湖北省利川市诸天村的调查 苏长鸿 （华东师范大学 民俗学研究所，上海 200241） — — — —— — 2014.4期 总第127期 —————————————————————————————————— 长江文化彩廊 93 昌至重庆的铁路经过凉雾镇，“动车进村”让该地与重 庆的交通时间缩短为 2 个小时。交通的极大改善使村 落与外界的交流变得越来越频繁，该村还依托清江等 自然风景，建有三 A 级旅游景区——农船水乡，每年 到这里旅游的游客络绎不绝。 本调查始于 2010 年，后进行过回访，涉及诸天村 的端公传承人共 7 位，均为男性，他们是：牟奇祥， 牟建设，牟秉佑，钟登才，谭立仁，何艳洪，何艳强。 分为两派，一派是以牟奇祥为首的亲缘、地缘师承谱 系系统；另一派是以何艳洪为代表的家族传承系统。 传承关系如下： 牟派： 黄法清（正师） 牟建设（亲缘） 蔡法清（参师） 牟秉佑（亲缘） 文法高（参师）——牟奇祥——钟登才（亲缘） 牟法真（参师） 谭立仁（地缘） 何派： 汪文显（正坛） 向清法（正坛） 张云高（参坛） ——何法隆—— 何艳洪、何 艳强（家族传承） 吴君坛（参坛） 正坛和正师均表示主要师承，也是这一谱系中的 源头；参坛和参师表示徒弟曾接受过主要师承外的其 他师傅的授传，但都属于参与性质，不属于这个师傅 的门下，但会出现一个人同属多个师门，即拥有多个 正师的情况。这其中，牟建设、牟秉佑、钟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