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多音：关于《切韵》音系性质的一个设想.docVIP

一切多音：关于《切韵》音系性质的一个设想 　　 [摘 要]《切韵》音系是一个动态综合音系。《切韵》的反切是一切多音。《切韵》的反切记录的是当时以洛阳话和金陵话为主的多个南北不同方言的实际字音，《切韵》的每一个反切都可以拼读多种当时主要的汉语方言的读音。 　　 [关键词]切韵 反切 一切多音 固定综合音系 动态综合音系 　　 〔中图分类号〕H1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0-7326（2007）05-0121-05 　　 　　一、一切一音是较普遍的认识 　　 　　《切韵》音系在汉语总体历史发展过程中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近百年来，对《切韵》音系的性质，语言学界主要有两种观点：一是认为《切韵》基本上是一个单一音系，持这种观点的主要有高本汉、邵荣芬、王显等；二是认为《切韵》是一个“杂凑”古今南北的综合音系，持这种观点的主要有王力、周祖谟、何九盈等。不管是“单一音系说”还是“综合音系说”，在对《切韵》反切读音的研判上有一点是完全相同的，就是认为《切韵》的反切是一切一音。他们认为《切韵》的一个反切在当时只拼读一个具体的、固定的音，或者拼读一个当时的长安音，或者拼读一个当时的洛阳音，或者拼读一个当时的“雅言”音。总之，一个反切只有一个具体的、固定的读音。正是基于这一判断，现代大多数《切韵》的研究者都运用音标符号对《切韵》音进行构拟，拟测由《切韵》反切构成的语音系统。我们把这种一切一音的“单一音系说”称为“特定单一音系说”，把这种一切一音的“综合音系说”称为“固定综合音系说”。 　　一般来说，用反切给汉字注音，应该是一切一音。但是，当我们用一切一音去研判《切韵》反切的读音时，却遇到了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切韵》反切从何发音。 　　 　　二、一切一音的缺陷 　　 　　《切韵》原书早已失传。目前能见到的最完整又最接近《切韵》成书时代的本子，是故宫博物院藏唐写本《王仁?d刊谬补缺切韵》（宋濂跋本，下称《王三》）。《王三》中有63处关于分韵的小注，标明了《切韵》与吕静《韵集》、夏侯泳《韵略》、阳休之《韵略》、李季节《音韵》、杜台卿《韵略》等5家韵书在分韵上的异同。（全部从“别”不从“同”） 由于是分韵，因此注一韵一定牵涉其他韵，根据统计，《王三》63处分韵小注涉及到的韵部达到123个，也就是说，《切韵》193个韵部中，有超过63%可能是从吕静《韵集》等五部不同的韵书而分的。罗常培对此有很精到的分析，他说：“《切韵》的分韵是采取所谓‘最小公倍数的分类法’的，就是说，无论哪一种声韵，只要是在当时的某一地方有分别，或是从前的某一时代有分别，纵然所能分别的范围很狭，它也因其或异而分，不因其或同而合。”[1] （P16） 　　对《切韵》这种从不同地域时代分韵的情况，“固定综合音系说”者和“特定单一音系说”者的认识基本相同。章太炎说：“广韵所包，兼有古今方国之音。”[2] （P18） 邵荣芬也说：“我们在强调《切韵》音系以洛阳音系为基础的同时，又承认它部分地集中了一些方音或古音的特点。”[3] （P179-197） 既然《切韵》大部分韵部是“从不同地域时代而分”，如果《切韵》的反切确实是一切一音，那么，《切韵》反切的发音就会面临三个无法解决的问题。这三个问题都是被几乎所有的《切韵》研究者长期忽略的重大问题。 　　一是从多家分韵时，到底从哪家发音。《王三》分韵小注中的“今依某某”分韵，有的是依两家而分，有的是依三家而分，有的是依四家而分。例如平声“六脂”注云：“吕、夏侯与之微大乱杂，阳、李、杜别，今依阳、李、杜。”“脂之微”三韵到底依谁发音呢？是依阳休之《韵略》还是李季节《音韵》还是杜台卿《韵略》呢？又如上声“八语”注云：“吕与??同，夏侯、阳、李、杜别，今依夏侯、阳、李、杜。”“语??”两韵依四家而分，那么发音到底依谁呢？从《王三》分韵小注来看，《切韵》193韵中注明依多家而分的韵部就有33个，可以说，“依哪家发音问题”绝对是有关《切韵》音系性质的重大问题。 　　二是《切韵》的反切上字如何发音。如果《切韵》的反切是一切一音，那么，反切的上字和下字本身的读音也应该是具体的和固定的。例如一套为洛阳话注音的反切用字，它全部的反切上字和反切下字本身都应该读洛阳音，《切韵》注明是从多家韵书而分韵，“兼有古今方国之音”，那么，《切韵》反切用字的读音也应该是“兼有古今方国之音”。问题也正出在这上面。《切韵》反切下字一般取自本韵所收之字，而反切上字全部取自其他韵部所收之字。下面是《广韵》①“一东”中32个反切上字作为本字归属韵部的情况：徒卢徂乌呼苏（属模韵），陟直职敕息力（属职韵），锄如居渠（属鱼韵），房方昌（属阳韵），苦户五（属姥韵），以子（属止韵），莫薄（属铎韵），德（属德韵），羽（属??韵），去（属御韵），敷（属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