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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法学 2014 年第 1 期 论行政裁量的自我拘束 高秦伟* 内容提要:对于行政裁量的控制，美国行政法长期予以关注。在诸多的理论中，有关行政裁量的自我拘束 问题对于中国当下行政法治建设具有积极的参考意义。行政机关自愿采取的自我限制行为，可以减少行政人员 患意行事或因权力导致腐败的可能性。通过自我拘束措施，行政机关将政策得以成文化。行政机关必须遵守自 己制定的规则，这是美国阿卡迪原则的核心内容。但这种司法原则还需要其他前提条件的配合，如立法性规则 与非立法性规则的界分，进而使其从事后监督的功能转化为具有事前自我拘束的激励功能。 关键词:自我拘束;激励;行政规则;行政裁量 号! 口 = 占 行政裁量 (administrative discretion) 作为行政机关运作的主要内容与特点，长期以来备受美 国行政法学者关注。[1 J 美国法对行政裁量的理解极为宽泛，其判断行政裁量存在与否的标准只 有一个，即法律对行政机关的拘束降低从而允许行政机关有选择权，而不管这种选择权是否仅限 于法律效果方面。这种情况与大陆法系国家如今不再特别强调不确定法律概念与行政裁量之间的 差异有异曲同工之妙。[2 J 虽然行政裁量大量存在，但无论是宪法、法律还是普通法均要求行政 机关要限制自己的裁量。正如学者所言行政机关必须在授权法的范围内提供约束裁量的基 准。〔 3 〕对此，美国学者进行了广泛的探讨，试图弥补拘束行政裁量的不足、发挥行政裁量的积 极功效。[4 J 除此之外，进一步的研究则集中关注于行政裁量的自我拘束 ( self - regulation) 及其效力层面之上。[5 J 所谓的自我拘束被定义为并无法律要求行政机关作出行为时，行政 自愿对自己的裁量进行限制的现象俨〕例如行政机关会颁布实施指南与规定额外的程序， *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教授，法学博士。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行政法视野下的自我规制研究 (11 CFX045 )的阶段 性研究成果。 [1 JSee James M. Landis , The Administrative Process , Yale University Press , 1938 , pp.23 -24 , pp.154 -55; Kenneth Culp Da- vis , Discretionary Justice: A Preliminary lTU[ui，厅， Louisiana State University Press , 1969 , pp. 52 - 161. [ 2 J 参见陈慈阳: {行政裁量及不确定法律概念一一以两者概念内容之差异与区分必要性问题为研究对象，台湾行政法学 会编: {行政法争议问题研究 (上) ，台北五南图书出版有限公司2∞1 年版，第462 -464 页。 (3 J Li且Schultz Bressman , Beyond Accountahility: A血itrariness and Legitimacy in 出e Administrative State , 78 N. Y. U. L Rev. 461 , 533 (2∞3) [4 J 最为经典的作品，中文文献可参见[美]肯尼斯·卡尔普·戴维斯: {裁量正义 ，毕洪海译，商务印书馆2ω9 年版。 [ 5 JSelf - regulation 直译为自我规制，但为了与一般意义上的自我规制相区别，本文将其译为自我拘束。有关 自我规制，可以参见陈军: {行政法视野下的自我规制， {云南行政学院学报 2(朋年第2 期;杨志强、何立胜: {自我规制 理论研究评介， {外国经济与管理》第29 卷第8 期 (2∞7 年8 月)。 [ 6 JSee Elizabeth Magill , Agency Self - Regulation , 77 Geo. W.ωh. L Rev. 859 , 861 (2∞8 -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