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文化视野中的后政治、性虐待与文化杂交.docVIP

消费文化视野中的后政治、性虐待与文化杂交 　　摘要：近年来，借助《卧虎藏龙》、《断臂山》、《色戒》等作品，李安在国际影坛上的影响不断扩大。这与他在文化全球化浪潮中保守的中产阶级定位有着密切的关系。在政治态度方面，体现出折衷主义、反对激进革命的后政治立场，并且以消费文化为基本的叙事视野融合东/西、雅/俗等多种文化，如《色戒》积极吸取西方“受虐待狂”理论，以丰富的多层次主题形成了电影的消费诉求。?す丶?词:中产阶级；政治折衷；消费文化；多层次主题?? 　　中图分类号：J902文献标识码：A?? 　　 　　一、以保守的名义颠覆“革命” 　　 　　国产武侠大片对政治的淡漠在《夜宴》、《满城尽带黄金甲》中达到顶峰。国家、社会萎缩成为狭小的家庭，阶级矛盾转换为家庭关系，惟美的武打动作得到强所未有的突出，与主流政治抗争的侠义精神也彻底消失。说起来，“以武犯禁”的个人勇力失去了叙事动力，这还得追溯到国产武侠大片的源头《卧虎藏龙》这里。众所周知，类型电影在对一部成功电影不断摹仿中形成，国产武侠大片就是通过重复《卧虎藏龙》的政治表述确立自身态度。李安之所以选择对当下大众来说并不知名的作家作品，就在于能获得较大的改编自由，原作较清晰的反清意识、激烈的阶级矛盾得到了过滤，同时，当代语境渗透到古典故事中，以鲜明的时代感赢得观众认同。这与好莱坞电影对政治的处理有关。理查德?麦特白说：“好莱坞把所有的动机归结为利己动机。为了避免冒犯每个人的政治信仰，政治被最小化了，沦为‘个人行动的偶尔需求，其本质上是好的，而其功能也是为了使揭示坏人或坏人的组织如黑帮、机器、公司等的运作内幕的情节逻辑顺畅地发展’。在这些电影里，政治不过是为了满足大众熟悉的情节而建立的一个基本框架。” ［注：理查德?麦特白《好莱坞电影――1891年以来的美国电影工业发展史》，华夏出版社，2005年版，第254页。]可以看出，好莱坞电影的政治一方面被泛化，以性别、种族、战争、黑帮等等多种形式表现社会热点，在最大范围内推销了主流的政治意识，另一方面又被“最小化”，仅仅是正邪标准、性格化以及黑帮等组织内部运作方式，由此掩饰了真实的态度。在好莱坞电影的叙事修辞下，资本主义的政治目标、纲领与人道主义、道德、情感等融杂一起，成为永恒的普世准则，在大多数情节剧中，具体的政治纲领往往被人性、情感、道德等价值模糊、甚至替代，而忽视政治本身的价值意义。 　　广义地看，《卧虎藏龙》、《色戒》都涉及到政治意识。单就《卧虎藏龙》的故事而言并不具备现代革命的内涵，但是，李安用俊男靓女在荒漠中孤单相处，把官府与土匪尖锐的敌我矛盾浪漫化，大大降低了土匪与官府冲突的剧烈程度，缺少惯常的反抗官府的政治意义；官府/土匪的划分只不过是恋爱的阻碍，但这种阻碍并不是不能解决，就如俞秀莲所说“天下没有商量不成的事情”，在李安看来，这并不是带有根本性的阶级对立与敌我矛盾，并以师道尊严改写了文人叙述的武侠故事通常隐藏的“江山”模式（以暴力重建理想政治），表现出现代知识分子某种自恋。在他看来，武侠的意义并不是对抗/顺从官府的政治立场，而在于以自抑的方式对他者心灵的拯救，这意味着在知识分子失去社会启蒙的力量时，仍然试图维护自身的价值观念，但客观上存在着放弃抗争、主动献媚政治的姿态。这在代指叛逆的青冥剑的情节设置中表现出来。这里有两层意思，①李慕白赶到京城向贝勒爷送剑，意味着他失去反抗官府的抗争性，更缺乏为民请命、担当天下的入世精神――传统侠义精神中最核心的部分，也就失去了承载社会政治理想的大侠身份。于是，青冥剑就落入桀骜不驯的玉娇龙手中。②即便是放弃武力、退隐江湖的个人宣言也并不能够顺利成行，只有当李慕白以崇高尊严的师道维护主流价值、并且以性命为代价，教诲了骄横的玉娇龙，青冥剑才能真正地被朝廷接纳（最后俞秀莲托人交给贝勒爷以完成李慕白的愿望）。换言之，只有当对抗官府的传统侠义在身体与精神双重消亡之后，才能得到主流政治的谅解与宽容。在当前以和平、发展为时代主调的国际语境中，以暴力抗争的传统侠义、现代革命的魅力消退，成为商业电影的全球化共识。这在张艺谋的《英雄》无名、残剑与暴君秦王的关系中表现得更为直接。 　　如果说《卧虎藏龙》表现出宏大的政治理想被中产阶级注重妥协与修补的个体实践所取代，那么新近的《色戒》的政治态度合乎逻辑地走向了冷漠的极端，由偶像明星王力宏等从事的“暗杀”行为无论从情节设置还是演员表演，都只是一场成长过程中的青春闹剧，一次看似周密组织实则虚张声势的集体活动。暗杀汪伪政府“部长”要员如此重大的政治事件，竟然只是由几个岭南大学的学生承担，这无论怎样都难以令人信服，如大一女生王佳芝在政治见识、生活阅历、人生智慧的幼稚匮乏与对男性的勾情撩意、娴熟的社交活动、丰富的享乐经验之间反差过于强烈。《色戒》有违情理的人物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