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是磁场（三题）.docVIP

老家是磁场（三题） 　　老家。是一盘磁场，她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我。 　　今年我回老家过年。老家过年，气氛似乎比城里要浓，沿路闲逛的人流如织，大人、小孩大多换上了新衣服，街道、村庄又都打扫一新。还在镇上就遇上了大嫂，她一边把我朝村里引，一边不断地向碰到的熟人介绍我，嗓门大大的，一脸的自豪。 　　站在老家的后山坡上远望，村前的大樟树依然挺拔，公路两边昔日的涝洼地已耸起了一幢幢新楼：那熟悉的乡间土路已变成了平展展的沙子路。一步步走近生养我的小山村，不见了那低矮的茅草屋，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砖瓦房，间或还有一座座新颖别致的二层小楼。我目不暇接地望着这崭新的变化，心中涌起一阵阵喜悦。是呵，老家变了：我忘不，了那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村里的树皮全被剥光，乡亲们用它掺和野菜充饥：我忘不了那十年“文革”时期，母亲见我从大学读书回来，家里实在没有一滴油，端着碗挨家挨户去借 　　父亲见我回来，很高兴，连忙嘱咐我给娘“上坟”。天刚黑。野地的各处墓前，早已有了白纸灯笼发出一团团桔黄的亮光，模模糊糊地照出沉寂肃然的坟头。上完坟，在路边折点墨绿的松柏树枝，拿回家插在们楣上，预示着故人保佑全家平安。 　　农村年夜晚宴颇为丰富。除了平时鸡鸭鱼肉外，还有在城里难得一吃的甜蕨菜、木薯、五花芋头、陈年老酒等。席间，我们相互敬酒，我祝他们“五谷丰登”，他们斟酒回敬我“工作顺利”。我们边吃，边喝，边谈，笑声不断。 　　我最喜欢看乡下杀年猪。正巧，一屠夫提着刀器准时来到嫂子隔壁的主人家。少许，来了几个汉子，利索地与屠夫将二、三百斤重的猪扯上木凳，顷刻，禾坪里响起了一片欢乐的笑声，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这时候，人群中俏皮的汉子笑嘻嘻地面对主人的嫂子开玩笑：“呃，嫂子，我们帮你扯猪，你拿什么感谢我们?”“哟，吃肉呷酒，嫂子全包了。”“我们不吃肉，也不呷酒，我们要亲嘴哩!”逗得大家“哈哈”笑得合不上嘴。 　　众人七手八脚将年猪洗刷得白嫩嫩的。挂在屋檐下。几瓢冷水后，屠夫便操起手中的钢刀把肉剁开。砍完猪肉，饭早已熟了，堂屋的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乡村腊月的岁月，年景正浓。 　　太阳慢慢靠山了，晚霞像燃烧的篝火。将天边映得绯红，绚丽的霞光里，人们说笑着渐渐散去。此刻，青砖瓦屋上升起了一缕缕蓝色炊烟，有风吹来，整个村子里弥漫着烤鸭、熏肉的清香。 　　在老家过年的感觉真好。临别时。我对父亲、大嫂说，春暖花开时，我一定回来再住上几天，好好感觉一下老家日新月异的变化和那熟稔的乡情乡音…… 　　 　　故乡的刺梨酒 　　 　　　刺梨，形似龙眼，浑身细刺，色彩金黄，它是我们山里的土特产。 　　还是孩提时，我们一帮娃子牧牛归来，就如小鸭子扑水那样扑进浸在夕辉里的刺梨林中，争着摘那些黄灿灿的刺梨，用小手把外面的细刺捋掉后，塞进嘴里就咬，满口香甜……尽管我们很谗，可满山的的刺梨，我们吃得了多少，绝大部分果子掉在地上烂掉了，真可惜! 　　有一年秋天，我们村里来了个戴眼镜的老张，听说他原来在农业大学教书。因“文革”中被划定“反动权威”，成了“牛鬼蛇神”，流放到这偏僻的山村。他住在我隔壁的一间牛棚里，不久，我和他混熟了。有天黄昏。我邀他到沟边摘刺梨。没想到，自那之后，他一连去了好几回。过了不久，一天晚上，他忽然来到我家，问我父亲要不要喝酒。没等我父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将带来的一瓶刺梨酒倒在碗里。后来，我到城里读书，大学毕业后参加了工作。转眼间，离开故乡已是十几年了，再也没有回来。这次回乡，面对满山的刺梨林。我心里好激动，差点儿掉眼泪。 　　我们坐在大哥农舍的院子里，谈起刺梨林的事。他说，这些年，村里把野生刺梨林承包到了各家各户经营，大家又新栽了不少。，家家办起了刺梨酿酒坊。接着，大哥如数家珍地摆出了村里建房、改水、修路、架桥、丰产丰收的情景。我听后十分惊异，大哥这个向来不问国事，只知道埋头种地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居然如此细心地关注起农村的事来了，这其间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呵! 　　谈兴正浓，不知不觉太阳西沉了。大哥急忙起身，把我领到他家的酿酒坊，正好大嫂和她的女儿在收拾工具。大嫂见我回来。惊喜得撩起衣角擦眼泪：“你回来了，今晚得好好喝杯我做的刺梨酒。”她话音刚落。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我同年老庚阿四，我们俩紧紧拥抱在一起，大哥在一旁直笑。我们边走边看：作坊的保鲜间，木桶里盛满着刚采摘下的金黄发亮的刺梨：仓库里摆放着各种刺梨酒瓶和酒坛，我们边走边谈，大哥突然话题一转：“你知道当年土法酿酒的老张在哪里?”我告诉他，老张在农业大学，是植保系的教授，现已退休。大哥一拍大腿：“这下好了，你帮我捎几瓶刺梨酒去，代乡亲们问个好。” 　　晚上八点多钟，。我带着满身酒香离开酿酒坊，被大哥、大嫂喊去吃晚饭。随同的还有阿四、金歌等儿时好友，他们对我很客气。相互敬酒，我接连喝了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