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春语言学批判4.docVIP

语言本体论的思考 ?? 1.0?概述 ? 我们试图以经纬两条线编织出语言本体论及其意义这幅画面。经线：在现代宇宙物理学所揭示的宇宙现象这一语境下连通《圣经》、《道德经》关于语言的经典断言及海德格尔（Heidegger）“语言是存在的家园”这一命题和乔姆斯基的语言普遍性学说，并以此关照索绪尔符号学说的历史意义及索绪尔对此前语言学方法论的反动。纬线：通过解析语言的复杂性、人们对这复杂性的认识以及论者的相互误解，企图勾勒出语言本体论视野对于语言研究的重要性。基于以上的思考和探索，一个不无道理的推论是：只有在语言本体论的关照下才能达致对语言本质的理解，才能达致对语言学第一定律——语言任意性等重大问题的辩证认识。经纬两条线编织出的质地则衬托出本章力图保持的学术清醒和学理批判。 ? 1.1?探讨语言本体论的必要性 ? 伊安·巴伯（2004）说：“如果科学和宗教是言说同一个世界的语言的话，我们就不能满足于把它们看成两种无关的语言。如果我们希图对所有的经验做出连贯一致的解释，那么我们就无法回避探索一种更为统一的世界观。” 什么是更为统一的世界观呢？这就是错综复杂的现象背后的总的规律，尽管这种规律被人类以不同的方式言说着。下面的言论有神学启示，也有哲学命题和科学断言，它们之间是否有共通性呢？ 《道德经》：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道德经》第二十五章） 《圣经》：?“太初有道……万物因它而存在。” 海德格尔：“语言是存在的家园。” 伽达默尔：“语言就是我们存在于其中的世界起作用的基本方式，是世界构成的无所不包的形式。” 乔姆斯基：“我们的这种知识一定来自自然的原始之手。” 我们如果将语言与“道”相统一就好理解了：语言一方面为人类所用——是人类交际的工具，另一方面又是人类及宇宙的创生者。前者是海德格尔所谓的“小言”，后者是其所谓的“大言”。 又如何理解以下言论的内涵？ 《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圣经》：“上帝说，‘我就是我（I?am?who?I?am）’。” 洪堡特：“有限的手段无限的应用。” 以上言论说的是语言的表征性（representationality）——语言是表征世界的符号，本身又是被表征的。“常道”与“常名”都不可能用语言进行精确的传达，用语言传达出来的都不是它本身。要问上帝是谁，其回答只能是“我就是我”，这是最精确的回答了，任何其他名称也都是“非常名”。洪堡特的这番话可谓是悟道之言：在“非常道”的领域，由于语言的表征性，它有限的手段竟可作无限的应用。 关于语言和语言的属性恐怕只有在语言本体论的层面上才好理解。语言本体论是语言论的终极境界。语言研究者如果没有终极境界的追求便不可能具有终极的视野。因此，没有语言本体论的参照，我们就没办法理解各家各派关于语言论说和研究的逻辑理路；我们就没办法回答语言的深层问题。比如，为什么说语言是哲学研究的最高范畴？为什么说“逻各斯”是理解最终实在的根本？? 语言普通而又神奇。 语言是神学、哲学和科学所关注的对象。神学对问题的回答是真理的启示；哲学对问题的回答是命题的提出；科学对问题的回答是规律的求索。神学是神圣的，不予论证的，但往往具有超越时空的价值；哲学是智慧的，辩证的，不断迸发出思想的火花；科学是严谨的，实证的，往返于谬误与真理之间。君不见，《圣经》、《道德经》对语言的本体论地位早就下了断语；《克拉底鲁篇》、《墨经》关于语言的见解给我们留下了千年的思索；《普世理性语法》、《普通语言学教程》奠定了语言科学的学理基础，又留下了更多的疑点。 对人类而言，语言始终是一个难解的疙瘩，一如那神秘莫测的宇宙。 神学、哲学和科学并非毫不相关1?——?许多科学家与牛顿一样，也是神学家，无可避免地也都属于哲学家阵营。神学、哲学和科学的差别在于关注点不同——神学是终极关怀，哲学是智慧取向，科学是理性求索。神学也可以是哲学的，故有神学的哲学；神学也可以是科学的，故有神学的科学。哲学往返于神学、科学之间，曾享有“科学之科学”的殊荣。科学的地位近代以来急剧攀升，成为人类智能的骄子，它证实或证伪哲学的命题或神学的启示。哲学与神学一样都以终极境界为目的，只是哲学的出发点是世界，神学的出发点是神灵。神学与哲学都是抽象，或曰抽象的抽象。这一抽象是递归性的，一直抽象到对人类来说已不再具有意义——宇宙物理学证明宇宙是有起点的，而谈论大爆炸之前的时间便没有意义。奥古斯丁对此的回答是：上帝创世之前没有时间。宇宙物理学家哈勃（Edwin?Hubble）、霍金（Stephen?Hawking）等人的研究向我们启示：神学、哲学、科学都是面向真理的，其间没有截然分明的界限，尽管各自的目的、对象、方法是不同的。事实上，科学与神学、哲学并不对立。在西方，科学从神学、哲学中脱离出来只是400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