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論自由與名譽人格權之衝突與權衡.pdfVIP

28 言論自由與名譽人格權之衝突與權衡 言論自由與名譽人格權之衝突與權衡 * 黃 茂 榮 【目 次】 壹、言論自由與名譽人格權之衝突 一、基本權利之利益衝突 貳、侵害名譽人格權之刑事責任 二、不罰要件及其舉證責任 參、釋字第五０九號解釋 三、刑事不罰要件與民事侵權責任 壹、言論自由與名譽人格權之衝突 人格權是憲法保障之重要基本權利。憲法明文保障之各種基本權利大都是具體化之個 別人格權 1 。當個人行使其基本權利時，往往會有互相衝突的情形。小焉者，例如大眾傳 播事業未經同意使用他人之肖像；大焉者，例如其報導侵害他人名譽。這時引起出版自由 與肖像權，言論自由與名譽人格權之衝突。於是引起如何權衡其個別之保護分際的問題。 其衝突利益之權衡原則為：因自己行使權利，而侵害或妨礙他人之權利者，應有正當理由。 否則，應視情形，負相當的法律責任。 以名譽人格權與言論自由之衝突為例：在言論自由之發表權的行使，如無法定正當理 由不得侵害他人之名譽人格權，侵害他人之名譽人格權者，在刑事上，應負刑事責任；在 民事上，應負回復名譽及損害賠償的義務。關於言論自由與名譽人格權之衝突，雖然刑法 第三百十條及民法第一百九十五條分別就其刑事責任及民事責任加以明文規定，但在實務 上關於其民刑事責任之免責要件或不罰要件及回復名譽的適當方法，爭議依然存在。刑法 第三百十條為關於其刑事責任之積極及消極要件的規定；民法第一百九十五條為關於侵害 名譽之非財產上損害的賠償責任及其他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的規定。其中關於刑事責任有 除罪化及不罰要件的議題。關於民事責任有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的限界問題。此外，刑事 責任之不罰要件是否亦適用於民事責任之免責，亦引起疑問。 * 司法院大法官、台灣大學法律學院兼任教授。 1 例如人身自由 （憲法第八條）、不受軍事審判之自由（憲法第九條）、居住遷徒之自由（憲法第 九條）、表現意見之自由（憲法第十一條）、秘密通訊之自由（憲法第十二條）、信仰宗教之 自由（憲法第十三條）、集會結社之自由（憲法第十四條）、生存權、工作權及財產權（憲法 第十五條）。此外，憲法第七條關於平等權之保障，亦在於確保人格之自由發展的機會。 植根雜誌第二十七卷第二期 29 關於上述問題，司法院大法官分別於釋字第五０九號及釋字第656 號解釋就刑法第三 百十條第三項及民法第一百九十五條第一項但書做出重要解釋。 貳、侵害名譽人格權之刑事責任 刑法並沒有因為憲法保障言論自由，而將以言論侵害他人名譽人格權的行為除罪化。 只是在刑法第三百十條第三項建入不罰之消極要件予以緩和。至其緩和的程度仍視司法實 務，就「對於所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之證明程度的要求而定。與不罰要件有關之 待證事實的實態可能是：（一）是真實，而且能證明其為真實。（二）雖為真實，但不能 證明其為真實。（三）雖非真實，或雖不能證明其為真實，但已盡查證的義務後確信其為 真實。在規範上有意義的是第一及第三種情形。以「是事實，而且能證明其為事實」為不 罰要件者，關於散布於眾之事，行為人應證明其為客觀真實。依該標準，縱使散布於眾之 事為真實，如果不能證明其為真實，還是不能不罰。以「雖非真實，或雖不能證明為真實， 但已盡查證的義務後確信其為真實」為不罰要件者，關於散布於眾之事，雖不能證明其為 真實，但只要已盡查證的義務後確信其為真實，還是不罰。究竟應以何為基準，刑法第三 百十條第三項之規定，尚有解釋的空間。對此，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五０九號做出解釋， 採第三種見解：「……行為人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但依其所提證據資料，認為行 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者，即不能以誹謗罪之刑責相繩。……」 參、釋字第五０九號解釋 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五０九號解釋有下列數點值得探討：（1）一個人之名譽、隱私 人格權與他人之言論自由發生衝突時，其規範規劃應從名譽、隱私人格權或言論自由出 發？（2 ）指摘或傳述誹謗他人之事項的行為人，就其言論內容之確屬真實，是否負舉證 責任？（3 ）該言論內容之真實的認定標準，採主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