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灵珑隽美优雅.PDFVIP

·聊斋欣赏 · 文章编号:1002-3712(2006)02-0088-04 诗意灵珑 隽美优雅 — 《彭海秋》赏析 马瑞芳 (山东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山东 济南250100) 摘要:以闪烁描写却带来意想不到的美学效果情景辉映;物象与 意趣浑为一体;结构严密，首尾相应，如常山之蛇;叙事奇崛之中 见细密，尤以叙语暗伏为突出;古代遇仙故事的奇葩。 关键词:朦脆之美;意趣取胜;细密奇崛 中图分类号 :1207.419 文献标识码 :A 在 聊《斋》万紫千红的花园中，彭《海秋》是特别旖旎的一株。 文雅精美的意趣，优美空灵的意境 ，凝炼隽美的语言，矜奇 的布 局，兼以诗意朦胧，人物幽丽，可谓飘然若仙。 写小说要思维明晰，要脉络分明，要前后照应 ，要滴水不漏 ····一·言以蔽之:要清晰。饶有趣味的是，《彭海秋》故意含糊其 词。小说落笔写丘生为名士，但有 “隐恶”，彭好古因无人可资谈 宴，姑请之。不速之客彭海秋也 “似甚鄙兵”，傲不为礼。彭海秋名 士风流，他对彭好古 不“介而见”，疏放不羁。古人朋友间以字尊 称，自荐时，则应称名字以示谦虚，他人门自己介绍 与“君同姓，字 海秋。”傲岸与常理相悖。布衣洁整而谈吐风雅，又以素朴见清高。 收稿 日期二2004-12-28 作者筒介 马瑞芳(1942-)，女，山东青州人，山东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 授，博士生导师。 88 天河觅船，西湖飞舟，豪兴逸气，跃然纸上。成人之美，代订三年之 约，又现菩萨心肠。蒲松龄以多侧面描画彭海秋名士雅相，均是实 实在在的，结结实实的笔墨，至于他何以嫌恶丘生?为什么要将丘 生变成彭好古的坐骑?始终无一语涉及。我们只能从彭海秋真名 士自风流的举止，揣测丘是个附庸风雅的假名士。作者说丘生有 “隐恶”，又不写他在去西湖前到底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有 异“史氏曰”影影绰绰地说:马“而人，必其为人而马者也;使为马， 正恨其不为人耳。”作者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令人迷惑之至，猜叹 不已而美感生焉。 《彭海秋》情景辉映，物象与意趣浑为一体。天河行舟，彩船、 祥云、瑞霭、清风，羽扇般的短掉像凤鸟的翅膀，在太空飞驶如箭， 疏朗爽丽，明清如沐。西湖荡舟，明月、烟波、楼船、雅士，仙乐缭 绕，人声喧笑，月印烟波，景美如画。飞船美、西湖美、娟娘形态美、 薄“幸郎”歌词美。全文清丽而幽芳的韵味，令人读之兴味盎然。 《彭海秋》的艺术描写洗炼而含蓄。彭好古一见娟娘，掖“坐” — 扶持而坐，一个“掖”字，画出好古爱之甚。娟娘回舟，蛇“游而 进”，非如此形容不足显其神游之袅娜。丘生恢复人形的章句，垂“ 首栈下，面色灰死，问之不言，两眸启闭而已。”是虽获人形，仍具 马魂的尴尬状态。彭好古 解扶榻上，若丧魂魄”，是马魂已去而人 魂未苏。待吃进一些人的食物，属出马粪，“始能言”，一步一步地 变换。人变马，戏“拍项领，遂迷闷颠踏，伏定少刻，自顾已马。”变 得快捷利索。马复人形，却大费周折。变兽心易，复人形难也。彭 好古与娟娘相认，三人各怀心事的情态宛如特写镜头交替出现。 彭好古是扬州通判的内弟，又和梁公子是世交，梁公子设宴招待， 唤歌妓娟娘，娟娘称病，引出三人合演的绝妙插曲:彭好古一听 娟“娘”，惊“问其谁?”乃因为引起了三年前西湖的回忆。听介绍娟 娘乃 广“陵第一”歌姬，而且 “声价自高，可将索子系之来，，时，彭好 古 “疑名字偶同”，但心里很希望这就是当年的梦中情人 ，“突突自 急，极欲一见之”。以“突突”形容心跳之快的样子，写彭的情绪激 动淋漓尽致。当娟娘到来，公子 盛“气排数”时，彭好古已看清娟 娘，向公子说情:是“与仆有旧，幸垂原恕。”娟娘在危急情况下忽 然得到意外的帮助，审“顾，似亦错愕。”这一表情写得既生动又合 理，将娟娘似乎认出又不敢相认的心理表达出来。彭以旧曲提醒， 娟娘“更骇”，乃是因为她一直以为 三“年之约”是个美梦，今幻梦 成真，佳辆从天而降，岂能不骇?却又仍恐是梦，“目注移时”，看得 多么认真?梁公子一方面对二人的感情纠葛毫无所知，一方面要 维护阔少尊严(尤其是在地方官至戚面前)，因而，他的表现是:一 听呼娟娘不来，就“怒问”，是一副横行乡里的地方恶少模样。娟娘 一到，他便满脸怒气地斥责和数落一番，“盛气排数”四个字，以表 情和说话的情绪，把这位说一不二的少爷形容臻至。彭好古和娟 娘开始叙旧，梁公子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