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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研究、多元文化主义与媒体文化? [美]道格拉斯·凯尔纳著 赵士发译 提要：批判性的文化研究使人们能够剖析当代媒体文化产品，从而获得应对文化环境的能力。近年来，文化研究已经开创了社会文化研究的一整套方法，主要包括文化的生产与政治经济学分析、文化的文本分析、文化的受众与接受分析等。这种多元的方法从媒体文化文本中分析生产、阶级、民族、种族、性别、国籍与意识形态等维度，并研究它们对受众接受文化产生的影响。媒体文化效应的多样性与争议性要求文化研究运用批判的、多元文化主义的与多视角的综合性方法。 关键词：媒体文化 多元文化主义 文化研究 中图分类号：G0 文献标识码:A 译者简介：男，1973年生，哲学博士，武汉大学哲学学院、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所副教授，430072 一、引 论 广播、电视、电影和其他媒体文化产品为我们提供了许多材料，这些材料来自我们塑造的特有身份、自我意识和一些观念，即我们成为男性或女性意味着什么，还有我们的阶级、种族、国籍和性别意识以及“我们”和“他们”的观念意味着什么。媒体形象帮助我们塑造了世界观和更深层的价值观：什么是好的或坏的，积极的或消极的，道德的或邪恶的。媒体故事提供了象征、神话和资源，借此我们建构起共同的文化，并通过实践而使自己嵌入到这种文化当中。媒体奇观向我们展示了谁有权，谁无权，谁被允许行使军队和暴力，谁不被允许。它们使武装权力戏剧化与合法化，并表明无权的人必须呆在他们的位置上或任人压迫。 从摇篮到坟墓，我们一生都浸泡在媒体和消费社会里，因而学习怎样理解、解释和评论媒体的信息和含义是非常重要的。媒体是一种复杂的、且常被误解的文化教育学资源：它教导我们如何去或者不去做，教我们想什么，感受什么，相? 1 信什么，害怕什么，期望什么。媒体也是教育的形式，它教导我们如何做男人或女人；如何着装、打扮和消费；如何对不同社会群体的成员做出反应；如何变得受欢迎，如何取得成功和避免失败；如何顺应占统治地位的规范、价值、实践和制度系统。因此，获得批判媒体的素养，是个人和公民学习如何应付充满诱惑的文化环境的重要途径。学习如何阅读、批判和抵抗社会文化的操纵，能够使一个人与占优势的媒体和文化形式相联系；能够提高个人面对媒体文化的自主权，增强人们应付文化环境的能力。 在此，我将要讨论文化研究视角对提高媒体批判能力和文化素养具有哪些潜在贡献。近年来，文化研究已经作为文化与社会研究的一整套方法而出现。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开创了这条路径，这种路径培育了多样性的批判方法，并对文化产品进行了分析、解释和批判。在一系列的内部辩论，在回应20世纪 六、七十年代的社会斗争运动的过程中，伯明翰学派开始逐渐关注文化文本，包括媒体文化中的阶级、性别、民族、种族和国籍等重要观念之间的相互影响。他们最先研究报纸、广播、电视、电影和其他大众文化形式对受众的影响；同时也关注各种各样的受众如何解释和使用不同的媒体文化，分析那些导致不同受众对多样媒体文本做出不同反应的因素。 英国文化研究在研究青年亚文化的过程中，展示了文化如何塑造出不同的个性形态和群体认同。对文化研究来说，媒体文化为塑造人的世界观、行为甚至个性提供了原料。那些不加批判地追随媒体文化指示的人们，本身易于成为主流，遵循占统治地位的时尚、价值观和行为。然而，文化研究对于亚文化群体和个人如何反抗占统治地位的文化认同形式，从而创造他们自己的风格和个性也同样感兴趣。那些服从流行服装和时尚符号、行为和政治意识形态的人们，于是形成了在主流群体中作为特殊社会群体成员（例如白种人、中产阶级、保守派的美国人）的身份。以亚文化如朋客文化、黑人民族主义文化为标志的人群，他们的表现和行为不同于那些在主流文化中的群体，于是产生了对抗的身份，他们自我界定为反标准类型。 文化研究认为，文化必须在社会关系和制度中通过文化生产和消费来研究。因而文化研究与社会学、政治学、经济学研究密切相关。文化研究表明，媒体文化如何清楚地说明了占支配地位的价值、政治意识形态、社会发展和时代的新奇事物。它将美国文化和社会设想为一个竞争地带，各种各样的群体思想为统治地位而斗争。电视、电影、音乐和大众文化形式，往往是自由的或保守的，间或也表达更多激进的或反抗的观点。 文化研究是有价值的，因为它提供了一些使人能够批判地读解文化的工具。文化研究考察了从小说到电视的更广阔的文化产品统一体，拒绝建立任何特殊的文化层级和标准，从而颠覆了文化的高低之别。先前接近文化的主要是学究和精 2 英，他们将媒体文化视作陈腐的、无价值的和不值得认真关注的对象。与之相比，文化研究方案应避免将文化领域分成高雅文化与低俗文化，或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这样的区分是很难成立的，并且通常服务于美学的价值标准和政治的需要（例如肯定高雅文化而忽视大众文化，或者赞美被认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