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汗王朝祖先传说的历史解读.pdf

·专题研究 · 喀喇汗王朝祖先传说的历史解读 华 　　涛 　　提 　要 : 11 世纪 70 年代 , 喀喇汗王室将 自己的祖先与波斯传说人物阿甫剌西 牙 卜联系在一起 , 借助阿甫剌西牙 卜的 “突厥化”, 通过与这位 “突厥语部族英 雄”的血缘联系 , 抛弃了北方草原突厥语部族原有的如狼祖先和树祖先传说的文 化传统 , 以新的显赫身份 , 推动了突厥语部族的文化转型 , 从而形成与高昌回鹘 和萨曼王朝 —哥疾宁王朝 —塞尔柱王朝的对抗 。这一 “历史失忆”的行动 , 可以 解释国内外学术界对喀喇汗王朝早期历史的一些争论 。 关键词 : 喀喇汗王朝 　祖先传说 　阿甫剌西牙 卜　历史记忆 　历史失忆 在历史研究中, 关于民族 、国家的起源往往众说纷纭 。中亚突厥语各部族的历史发展也有 类似的困境 。喀喇汗王朝是西域 ( 中亚) 突厥语部族历史发展中最重要的阶段之一 , 并且对当 代中亚各突厥语民族特别是中国维吾尔族的形成有重要影响 。但这个突厥语部族王朝的王室对 自己的起源和先世 , 却用自己的文字留给了我们一个近于神化的传说 。这个传说不仅与早先突 厥语部族的先世传说不同 , 而且在后来的发展中似乎也没有转化为特别的遗产 。虽然对突厥 — 蒙古的传说早已有许多学者的深入探讨 , 讨论喀喇汗王朝王室族属的文章不少 , 但对他们的先 世传说却没有多少专门研究 。产生这一现象的重要原因是传统史学在探求王朝起源和发展的过 程中对于他们的祖先神化传说有所忽略 , 而且喀喇汗王朝作为中国西域和内陆亚洲一个突厥语 部族的王朝 , 留下的材料过于零散 、复杂 , 史学家的大量精力花费在了历史细部的考证上 。不 ① ( ) 过前人的大量研究 , 为重新认识这个对世界突厥 语 —伊斯兰文化的发展贡献巨大的王朝的 ① 关于喀喇汗王朝的早期历史 , 首先是 1950 年代普里查克利用穆斯林史料所做的一系列重要研究 , 如 O . Prit sak , “Von den Karluk zu den Karachaniden , ”in ZD M G , Band 10 1 , 195 1 , pp . 270 —300 . 然后 是 1980 年代魏 良弢利用汉文材料对普里查克的研究做出重要推进 , 并提出了不同观点 , 见魏 良弢 :《关 于喀喇汗王朝的起源及其名称》,《历史研究》1982 年第 2 期 , 第 3 —16 页 ; 《喀喇汗王朝史稿》,乌鲁木 齐 : 新疆人民出版社 , 1986 年 ; 《关于喀喇汗王朝起源的几个问题》,《民族研究》2000 年第4期 , 第 58 — 63 页 。华涛在前人基础上的再研究 , 见华涛 :《突厥语诸部在天山地区的活动及其伊斯兰化的开始》,南 ( ) 京大学博士论文 , 1989 年 ; 《西域历史研究 八至十世纪 》, 上海 : 上海古籍出版社 , 2000 年 。近几 十年西方 、苏联和独联体学者的研究情况 , 参见 t u des K a rak hani des ( Cahie rs dA s ie Cent rale , 9 , AixenProvence : Edi sud , 200 1) 中的J ürgen Paul , “Nouvelles Pi st es Pour la Recherche sur Lhi stoire de LA sie àLépoque Karakhanides ( Xdébut XIII siècle) . Int rodu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