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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饮篇》看柏拉图哲学的感性之维 　　摘要:柏拉图哲学被牢牢打上理性的烙印,被后世认为是西方的理性之源。但在其后期一篇重要哲学美学著作《会饮篇》中,柏拉图则以戏剧性的对话围绕“爱”的讨论,描述了理想的人:在“爱”的引导下,沿着美的阶梯,抵达“美本身”,接近“终极启示”,在心灵上回复到“原初的完整性”。本文试图从这种“美的阶梯”对人的行动、思想乃至灵魂的一种深挚的关切入手,发掘柏拉图哲学的感性之维。 　　关键词:爱;美;善;人性关照 　　中图分类号:B1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0)14-0041-02 　　 　　建造于《理想国》中的那张“理式”之“床”早已成为柏拉图哲学和形而上学美学的铁定“物证”。然而,在柏拉图的哲学和美学中,只有这种遥不可及而冷冰冰的“理式”吗?在《会饮篇》对爱和美的讨论中,柏拉图通过对“爱”的讨论不断地寻求形而上的“美本身”,而这种追寻也透露出对理想的真正的哲学生活的向往,对人的存在状态的思考,对完整人性的呼唤和对人回归自然本性的渴求。 　　一、“爱”的自然属性 　　在早期对话作品《大希庇阿斯篇》中,柏拉图通过对“美”的追问,最后得出了“美是难的”这一没有答案的结论。《会饮篇》继续了对“美”及“美本身”的探索,只不过又借助了“孕育美”的“爱(eros)”。这种对“爱”的讨论曾被后世解读为“柏拉图式的爱”,也就是肉身被完全抛弃的纯粹精神之爱。坚持理性信仰的柏拉图确有怀疑物质,轻视感官的倾向,“比如说床,可以直看,可以横看,可以从许多观点看。观点不同,它所现的外形也就不同,你以为这种不同是在床的本质呢,还是床的外形呢?”{1}从《会饮篇》的对话来看,柏拉图确是要追寻形而上的“美本身”。但在对心灵之爱的肯定中,柏拉图是否已完全抛弃了物质和身体之爱呢?“爱的行为就是孕育美,既在身体中,又在灵魂中。”{2}在对话中没有出场的女祭司狄奥提玛的这句话即可以给这个问题一个否定的回答。 　　在对篇中对话内容进一步分析之前,首先对本篇讨论“爱”时所用的词汇做一考察,也许有助于问题的搞清。当时,希腊词汇中表示“爱”的词主要有两个,除了“eros”外,还有“agape”。“agape”只指那种最高形式的、自我牺牲的“爱”,即不要求被爱对象的任何实际功利性。{3}据二十世纪瑞典神学家Anders Nygren的考证,这种“agape”甚至可以不含感情成份,而是与“善”紧密相联,也就是说,它主要表示人们为了善的目的而自我献身的意志行为,即使这样的行为并非出于内心的“喜欢”的情感。{4}而“eros”则具有明显的物质性的,也是表示“爱”的最原初意义的一个词,它本是希腊神话中的爱神之名,基本含义是指两性之间相互吸引的魅力和欲望。柏拉图在《会饮篇》中讨论“爱”时没使用“那种最高形式的”,远离物质性和不包含任何实际功利性的“agape”,而选择了有“两性之间相互吸引的魅力和欲望”之意的“eros”。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作为精心构建的一个对话场景,在对“美本身”的苦苦追问中,柏拉图在用词的选择上可能会掉心轻心或随意而为吗?让我们还是回到对话本身。 　　其实在参与“会饮”的六位发言者以“爱”为题的讨论中,肉体的、自然的感性之爱始终是一个无法回避的话题。到喜剧诗人阿里斯托芬,人从球形被宙斯全都劈成两半,被劈开的人非常想念自己的另一半,所以就产生了要与另一半合为一体的爱。可见,《会饮篇》所讨论的“爱”并不是远离物质的,没有肉体的,高高在上的纯粹精神的“柏拉图式的爱”,而是与物质,与人的身体,与人的自然本性所无法分割的爱。 　　柏拉图之所以关注“爱”,是要在爱的引导下,“从个别的美开始探求一般的美……最后再从知识之美进到仅以美为对象的那种学问,最终明白什么是美。”会饮中苏格拉底借狄奥提玛所说的这段话明白展示出柏拉图“爱”的目的,就是要达到那种形而上的美,但在到达这一目的的前进途中,“爱”是不可缺少的因素,而“爱”的自然本性即是对物质的、肉体的爱。“按照柏拉图的理解,人类的自然,或者所有事物的自然性,就是爱。所以,《会饮篇》的对话就是哲学和诗的冲突,冲突的主题就是政治,而政治的基础是自然,自然就是爱。”{5}倾心于形而上学的柏拉图在建立他的“理式”世界,追求“美本身”、智慧和知识时,并不能完全摆脱肉身,从物质世界脱离,他一方面认识到爱与美所具有的不可抗拒的强大的自然物质力量,另一方面又要努力从这种物质自然中获得一种升华,而不管这种升华是对知识的追求,建立政治制度,还是获得智慧,其基础当然只能在建立在自然的物质基础之上。 　　二、神性之“美”的感性之维 　　无疑,柏拉图所追寻的“美”具有浓厚的形而上学色彩,正如在《美诺篇》中将“善”提升到统括一切的高度一样,在《大希庇阿斯篇》否定美是任何具体的事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