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农阶层.PDF

“中农”阶层： 当前农村社会的中间阶层* ——“中国隐性农业革命”的社会学命题 ■杨 华 ［内容提要］资本与劳动双密集型的小规模家庭农场远比大农场适合中国实际，这是黄宗智先生为“中国 隐性农业革命”提出的农业经济学的命题。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小规模家庭农场及其经营者的存在，还具 有深刻的社会学意义。安徽芜湖农村的调研显示，根据农村土地耕种规模及收入状况，可将当前农民划 分为精英阶层、中上阶层、中农阶层、中下阶层、贫弱阶层等五大阶层。其中，作为经营小规模家庭农场、 获取中等水平收入的中农阶层，因其独特的社会禀赋和在农村阶层结构中的特殊位置，在乡村治理和农 村政治社会事务中扮演着中间阶层、释放中农价值的角色，并造成乡村治理中特有的“中农现象”。新兴 中农阶层的发现，将“中国隐性农业革命”带进了社会学阶层研究的经典命题之中，具有深刻的理论意义。 ［关键词］农村社会 阶层分化 中农阶层 中间阶层 中农价值 一、问题意识 以后几十年中有可能实现去过密化，其道路不是 美国式的机械化和规模经济，而是资本—劳动双 ① 黄宗智先生从近三十年的我国食品消费转 密集化的小规模园艺业和养殖业。 黄先生有力 型以及相应的新型农业兴起出发，论证了新时期 地论证了“中国隐性农业革命”所带来的小规模 小规模农场具有一定的经济上的优越性。他认 家庭农场远比大农场适合中国实际。这也为诸 为这种农业虽然是小规模的家庭农业，但已是资 多农村实证研究所证实。② 本与劳动双密集化的农业，它的出现得益于新世 黄先生主要是在农业经济学领域讨论小规 纪以来三大历史性变迁的交汇：一是人口生育率 模家庭农场的经济学命题，从农村的实际来看， 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积极实施的生育政策，到 小规模家庭农场还具有重要的社会学意义。调 了90年代终于体现在劳动力自然增长率的下降； 查发现，随着农地流转的加速，在农村内部形成 二是从80年代开始的快速城镇化，以及规模惊人 了新的阶层分化和重构现象，有一部分农户因为 的农民工非农就业；三是食物消费转型。正是这 转入土地而经营着中等规模土地，即形成了黄宗 三个不同来源的巨大趋势的交汇使中国农业在 智意义上的小规模的家庭农场式经营。相比较 □ 71 2012/03 开 放 时 代 而言，这部分农户因经营的土地属于中等规模， 村的调查。新林村位于安徽省芜湖市繁昌县平 在村庄中的经济收入水平也属中等，故称“中农 铺镇，距县城25公里，距芜湖市15公里。新林村 阶层”。由于中农阶层独特的社会禀赋，以及在 于2004年由原新林村与九塘村合并组成，现辖25 阶层结构中的特殊位置，而在村庄政治社会生活 个村民组，总830户，2748人，农民人均年收入 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 5500元。全村总面积9.7平方公里，其中耕地 在社会分层研究中，城市新兴中产阶层或曰 3200亩，林地1200亩，属于半山区半圩区。该村 中间阶层被赋予和寄托了独特的社会价值和功 于2008年进行了土地平整，平整后的土地改分散 能，即在社会分化加剧、贫富差距日益拉大的社 为集中，形成田成块、渠相通、水利设施齐备的现 会分层结构中，中产阶层在经济、政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