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名种种（之二）.pdfVIP

126 1人名种种(之二) i戈 革 我眼睛坏了，无法查阅旧籍和辞书，只凭自己的“印象”和“记忆”而草此闲 谈之文，所谈定多不准确之处，有待认真的诸位看官们自己去查对。 按照我的印象，中国人(汉人)的名字，至少从汉朝起就开始有了比较确定 的规范。这一点，传世的古玺印可以看做有效的物证。在战国古玺中，还有许多 不太好理解的文字，其中许多人名还和后世的人名相差颇大，而汉印中的私印 则情况相反。有关的古籍记载情况也相似，但古籍之记载不见得全部可信(其 中可以杂有相当数量的伪托成分)。 首先应提到，所有的记载，直到近百年前为止，所涉及的女子名字远少于男子 名字，而且一般情况下，女子的名字都很不“完整”，例如只有“小名”或只有“绰号”。 关于女子的名字有一点特别值得注意的就是，直到五六十年以前，中国的 “良家女子”几乎没有人用“叠字”的名字。古时女子中，如关盼盼、李端端、张好 好、李师师、陈圆圆，以及“红红“、“整整”等等，都是妓女(包括“歌妓”)或“侍儿” (即…f，鬟”)。极少见的例外是《西厢记》中的“崔莺莺”。剧中交代，此人是“相国 小姐”。但此剧情节取自唐人小说《会真记》，我不记得《会真记》中是否有“崔莺 莺”之名(很可能是没有)。据说陈寅恪大师根据崔女叠字之名便推测她实际上 应为妓女。清乾嘉时代之“著名诗人”袁子才(袁枚)，收有若干女弟子，其中一人 名“金纤纤”，似为“明经”之妻，但我不知她的“出身”如何。 《红楼梦》写了许多女子，就我记忆所及，还想不起有用“叠字”之名者，连丫 鬓在内似也没有。书中写的妓女甚少，曾陪宝玉、薛蟠等人饮酒的妓女名“云 儿”，亦非叠字。 《秦淮画舫录》是明末南京若干名妓的一本“列传”，所记诸人除陈圆圆外有 戈 革：中国石油大学(北京)教授。 127 一 人名“薛素素”，故宫藏有她的画像。除此以外，似无“叠字”为名者。 我读大学时(1945～1949年)，听说过的女同学芳名，亦无“叠字”者。只有到 了最近几十年，女孩子的名字才大量地使用叠字。最特殊的是男子之名，甚至 “方面大员”之名，亦有用“叠字”者。例子虽有，在此不便多举。 金庸小说《笑傲江湖》所记之事未明言朝代，但书中言及“武当派”的前辈祖 师张三丰，故其时代应为明代。该书女主角名“任盈盈”，她是教主“任我行”之 女，绝非妓女或使女，故其芳名实在“违背了历史现实”也。 至于男子之名，讲究就更多了。 孩子初生，家中～般认为是一喜事。得男谓之”弄璋之喜”。“璋”是一种古玉 器，形状略如宝剑，往往和军旅传令有关。得女则谓之“弄瓦之喜”，喜倒是也喜， 但是“瓦”当然远逊于“璋”，赤裸裸地表现了重男轻女的思想。只有生的女儿是 杨大胖子(杨贵妃)，才能“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也。 小孩初生，家人即会给他(她)取一非正式的“小名”，又称“乳名”，以便亲近 之人称呼他(她)。女子之乳名又称“小字”或“闰名”，为她的“个人隐私”，一般不 让夫家知道。梅兰芳之戏我最喜者有二：一为传奇剧《凤还巢》，二为《奇双会》， 即《贩马记》中的折子戏《写状》。在《写状》中，新婚丈夫想知道妻子之“闰名”，用 了许多小手段，才诱使妻子轻声说出“桂枝”二字。 有的“大户”人家，所生子女并无“小名”，而是直接取了“学名”，《红楼梦》中 之贾家便是～例，书中人物只有正式之名，女子之名亦皆公开。 男子之“学名”又称“官讳”，按例只在很正式的场合(例如考试之发榜，或官 职之任命等)才使用。同辈人交往一般不称“学名”，而是互称“表字”。“表字”是 “学名”的一种“诠释“，其义与“学名”相近或相反。例如三国时吴国之名将周瑜 字“公瑾”；而他的同事诸葛瑾，字“子瑜”。“瑜”、“瑾”皆是“美玉”，故二字互注。 宋元之际的大书画家赵孟颊，字“子昂”。 顷义为“低头”(不是“文革”中那样的 “低头”)，而“昂”义为“抬头”，二者相反，意在告诫赵公，头不可低得太过，也不 要 可昂得太过。宋代有词人名刘过，字“改之”，亦词意相反，则用《四书》中“过则勿 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