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美族芋田经营的生态智慧.PDFVIP

雅美族芋田經營的生態智慧 1 2 3 鄭漢文 、董森永 、王桂清 1 台東縣新興國民小學校長 2 台東縣蘭嶼鄉基督長老教會牧師 3 台東縣蘭嶼鄉山海文化協會理事長 摘要 語言學家或考古學家的證據顯示，古南島語族在熱帶海岸地區，早已發展出 以地下莖植物和樹果的維生方式。芋頭廣適性的特性，在人類長期選汰作用，以 及在航海遷徙的傳播中，早已成為南島語族最重要的栽培作物。 位於古熱帶區的蘭嶼，芋田為島上最大的文化地景，雅美族以自身長期的文 化生態觀，以自然農法(natural farming)的農林(agroforestry)經營模式，進行林地 的維護與撫育、水源渠道的生物疏浚、生物固氮的能量轉換、休耕/輪耕的土地 利用、微環境多樣品系的栽培、植物相剋作用(allelopathy)的雜草抑制，以及生 態工法的芋田開闢與田埂管理、食物鏈的競爭性抑制及文化安排的耕作秩序等 等，發展出芋田生態系的平衡的旱澇兼行、地表最低干擾、食糧最少輸入 (low-input) 、能量最大利用的獨特島嶼生態體系。 芋田的繁茂是種植者健康的象徵，也是飛魚豐收的保證，這種文化秩序的島 嶼生態信仰，不只映照在自然環境體系，其也同樣的體現在生活實踐的日常感 知，並在神聖與禁忌的違犯事件中，對歲時、歲事與歲儀的高度張揚；同時也展 現人與環境共舞下，自然療育的生態魅力。 關鍵詞：芋頭、南島語族、自然農法、島嶼生態 一. 前言 海洋島嶼的生物特有種比例遠較大陸地區為高，物種滅絕速率亦大，島嶼生 物及其環境之保育，為生物多樣性中不可忽視的一環（Vitousek, 1995 ）。島嶼生 物之保育是生物多樣性極為重要的一環；而了解人類活動對島嶼生物多樣性之影 響，則是保育的前題。 由於人類活動是影響島嶼生物環境的最大因子，而在小型島嶼上，人類生活 可說是人類尺度(human scale)的生態系 (Forsberg, 1963) 。有鑑於島嶼生態系之脆 弱及物種消逝之危機，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人與生物圈」計畫，自 1970 年起 開始推動一系列有關島嶼的研究，期望了解人類在這些狹小而特殊之環境中，「人 與環境」之動態平衡關係 ，以推動國際合作探討島嶼資源保育與永續發展課題。 （Beller, et al., 1990 ） 人類與自然在漫長歷史的長期「共同演化」中，通常能發展出特有的資源利 用方式及特有的價值取向，以維持人與環境間之動態平衡；如果社會或文化態度 轉變，則將造成過度的干擾，造成原有生態體系無法恢復的後果(di Castri, 1981) 。 1 而島嶼的生態系中，人類對物種的移入與移除，是改變生物組成及多樣性的最大 原因。人類活動的干擾強度與作用，與文化制度、引進之物種及技術之發展息息 相關。 多少年來，在還沒有「政府」這個不知如何形容的「機器」進駐蘭嶼之前， 蘭嶼島上的雅美族人，以族群的「生命」經驗，換取了以最少外求的「生活」方 式，透過文化的安排在永續經營的「生態」努力上，在不到 50 平方公里的土地 上「生存」了近千年。長期地方隔絕的處境，反而自身豐富了其文化生態的知識 體系。 戰後異文化的接觸，由於缺乏人地互動的充分認知，異族對雅美族的傳統知 識理解有限，而使得生態環境深陷於文化貧血體質的困境中。生命經驗積累的內 涵，在異文化操作及追求建設的物化過程中，一一被打入「迷信」的冷宫。原有 的文化安排或文化規範，在面對開發與保育的衝突時，傳統的智慧則被視為「老 人的固執」或「老人的無知」，並且被瘋狂的爭相摒棄，這些「祖先的行止」反 而被視為阻礙進步的絆腳石。 然而，雅美族的生活裡，不論是地景的設計、森林的運用、渠道的引水、芋 田的經營、旱田的開墾、作物的栽培、動物的豢養、住屋的興建、大船的建造、 魚貝的生產、食物的禁忌、曆法的安排、喪葬的處理等等，處處充滿著俯拾可得 的文化生態鑿痕。其中島上最大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