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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 2012年第3期 (总第 131期) 亲子关系诉讼中拒绝亲子鉴定的证明妨碍论 周成泓 (广东商学院法学院，广东 广州 510320) 摘 要：证明妨碍是妨害诉讼证明致使事实难 以解明的行为，它会对妨害行为的实施者带来不利 益。拒绝亲子鉴定的证明妨碍 以妨碍行为人被科令负担鉴定协力义务为前提，其法律后果因行为人为 当事人或第三人而有所不同，仅在当事人拒绝亲子鉴定时法官始可进行事实推定。我国相关的现行立 法和司法解释不够完善，新近施行的 《婚姻法解释 (三)》第二条意义积极，但也有不足：适用条件不明 确、拒绝鉴定所生法律效果较为模糊且过于单一、适用的主体范围偏窄、当事人程序保障条款缺失以及 与实体法没有很好地对接等。 关键词：亲子关系；证明妨碍 ；司法解释 中图分类号：D925．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2095—3275(2012)03—0125—07 我国正处于社会急剧转型时期，人们的婚姻家庭观念发生着深刻的变化，未婚生育、婚外生育事件 日渐增长，而由于科技进步，人工受精、代理孕母等现象亦屡见不鲜。凡此种种，均使得亲子关系诉讼随 之增加。亲子关系的解明是此类诉讼的关键，以DNA技术为代表的亲子鉴定技术为此提供了有效的解 决途径。但亲子鉴定①有赖于当事人和案外第三人的配合，如果他们无正当理由拒绝鉴定，则构成证明 妨碍。就此，2011年7月4日由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第 1525次会议通过，并于8月 13日开始施行 的 《婚姻法解释 (三)》第二条作了规定，但该规定过于简单且有失合理，类似的不足也存在于民诉法典 和相关的司法解释 中，并且迄今我 国学界对于拒绝亲子鉴定的证明妨碍的研究还较为欠缺②。有鉴于 此，本文拟对此做一浅论，但求抛砖引玉。 一 、 证明妨碍的一般法理 证明妨碍是从司法实务中发展起来的程序制度，其含义一般是指不负证明责任的一方当事人，基于 故意或过失，以作为或不作为的方式妨碍诉讼证明，致使案件事实难 以解明，该妨害证明之人即被科以 一 定的诉讼不利益的法理和制度 。 收稿 日期 ：2012—02—18 作者简介：周成泓 (1972一 )，男，江西安义人，广东商学院法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研究方向：民事诉讼法。 ① 亲子鉴定也称 “血缘鉴定”或 “血缘检查”，它是指应用医学、生物学和遗传学的理论和技术，对争议中的亲子关系进行判断。当 前的亲子鉴定主要根据遗传特征、产科学数据 (妊娠期限)以及性行为能力和生育能力三个方面的资料进行。个体的遗传特征包括单纯 遗传性特征和复杂性遗传特征，前者以血型为代表，后者如身材高矮和面貌肤色等。血型鉴定可以有效地排除亲子关系，但不能对之进 行肯定，而复杂性遗传特征只能作为判断亲子关系的参考。不过，近年来发展起来的DNA(多态性)鉴定技术具有极高的盖然性，可以有 效地解明亲子关系(参见纪宗宜、姚澜：《法医鉴定证据研究》，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318—329页)。本文从我国用语 习惯，除引用文献时使用了“血缘鉴定”或 “血缘检查”以外，均称之为 “亲子鉴定”。 ② 据笔者所掌握的资料，目前我国大陆地区就此问题的专门研究只有毕玉谦教授所著 《民事诉讼证明妨碍研究》(北京大学出版 社2010年版)第六章，并且由于出版时间的关系，该书没有论及 《婚姻法解释(三)》第二条。 126 周成泓：亲子关系诉讼 中拒绝亲子鉴定的证明妨碍论 证明妨碍的要件包括存在妨害证明的行为、该行为违反了一定的义务、妨害行为与举证困难之间存 在因果关系、妨害行为在主观上具有双重可归责性以及行为人为一方当事人或特定第三人等五个心]。 其中，妨害行为是指隐匿证据或使证据灭失或难以使用的行为，如拒绝向举证人提供 自己知悉的证人的 姓名，使其无法提出该证人；将手术遗留的纱布丢弃等。构成证明妨碍行为的前提是某一方当事人基于 法律或合同或一般原则(尤其是诚信原则)负有证据方法的保管义务，并且该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该证 据方法具有重要的诉讼价值。妨害行为还必须具有主观可归责性始能对其予以制裁，德国法通说认为， 妨碍证明行为的可归责性具有双重性 ，即同时涉及证据标的的毁灭和证据功能的排除①。可归责性的 表现形态既可为故意也可以是过失，但二者的法律后果可能不同。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