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 史学理论的构 建.PDFVIP

西方分析的历史哲学与中国 近代史学理论的构建 叶 建 【提要】 20世纪初，中国近代学人从译述 日本的西方哲学史著述开始，初步介绍了分 析的历史哲学的代表人物及观点，而后梁启超、李大钊等人又有更进一步的阐释。自20年 代 中期起，一批史学家、哲学家不满足于二手材料，强调从原著入手加 以研究，这推动 了西 方哲学在国内传播高潮的到来。由此可见，西方分析的历史哲学俨然成为西学东渐中不可 或缺的一道风景。因它与实证主义史学理论等存在差异甚至是对立，故其传播对当时 占主 导地位的进化史观、史学性质科学说等关键命题都有相当多的回应，这引发了时人的深入 反思，推动了中国近代史学理论的深化。 【关键词】 分析的历史哲学 进化史观 历史解释 19世纪中晚期，西方重新审视思辨的历史哲学体系，在此基础上，分析的历史哲学逐 渐兴起。他们不再关注历史的进程、意义和规律，而是把眼光从历史本身转移到历史知识， 转移到人的历史认识上来。以李凯尔特等为首的新康德主义和以克罗齐、柯林武德等为首 的新黑格尔主义是这股潮流的重要组成部分。近代学人相继将分析的历史哲学思想输入 国内，并对史学理论的建设产生了重要影响。本文拟从史学发展的角度，讨论西方分析的 历史哲学在中国的传播及对近代史学理论的影响，以求教于方家。 一 、 西方分析的历史哲学的早期输入 1901年，梁启超等人高举新史学大旗，倡导 “史界革命”，认为中国传统史学 “陈陈相 因，一丘之貉，未闻有能为史界辟一新天地”①，而海外史学理论 “与本邦从来之习惯大异其 趣”，将它们 “绍介于同嗜者”，可 “为他 日新史学界之先河”②。于是，国内既出现了 《中国 史叙论》和 《新史学》这样的史学名篇名著，同时又出版了浮田和民的 《史学通论》、巴克尔 的《英国文明史》等海外名著的中译本。1908年，仲遥在介绍德国史学时指出：“现存诸大 学中，最有闻于时者，一日列次，二日德尔布留克，俱教授于柏林大学，三 日兰普列锡，为来 ① 梁启超：《新史学》，《饮冰室合集 ·文集之九》，中华 局 1989年版，第2页。 ② 汪荣宝：《史学概论》，《译书汇编》第9期，1902年 12月。 西方分析的历史哲学与中国近代史学理论的构建 65 比锡大学教授，四日波仑哈因，现为古斯弗瓦尔特大学教授。”①而此前的张玉涛则认为： “近日欲研究现世社会之情状，惟有就学术上加以种种方法博采其证据，以会通其精神，此 科学的史学所由起也。”②即当时西方史学理论的发展趋势是以实证主义为主导。当然，在 中国新史学构建发展的过程中也有个别学者将分析的历史哲学介绍到国内。1908年，仲 遥在介绍康德和黑格尔在德国哲学史上的贡献时，将他俩身后的学术流变做了简单的回 顾。他指出，黑格尔逝世后，“内部忽分为二，亦有可特书之价值者也。当时一派以海氏所 谓理性为有意识者，因主张有神论，其派谓之右派，西鲁列尔为其代表；一派以海氏所谓理 性为无意识者，因主张泛神论，其派谓之左派，斐耶鲁巴哈及斯土劳二人为其代表。”而康德 辞世后，“有所谓新康德派者，其中最知名之士，日兰格、日李布曼、日季耳。”⑧但仲遥并未 对这些学者的观点作进一步的介绍和分析。 20世纪 10年代以后，日本思想界介绍西方分析的历史哲学的理论著述逐渐增多，1914 至1930年间，李凯尔特的 《文化科学与自然科学》和 《历史哲学问题》、克罗齐的 《历史学的 理论与实践》及狄尔泰的 《精神科学导论》的部分章节都有 日译本，其中重要的有田边重三 译的 李《凯尔特历史哲学》(东京大村书店 1923年版)、羽仁五郎译的 《历史叙述的理论及 历史》(日本岩波书店 1926年版)、三枝博音译的 《精神科学序说》(日本大村书店 1928年 版)等。不仅如此，日本还出版了研究新康德主义的专著，米田庄太郎的 《李克尔特的历史 哲学》(日本改造社1922年版)、坂垣鹰穗的 《新康德派历史哲学》(日本改造社 1923年版) 等便是。这些著述在当时的中国学术界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 李大钊、梁启超等都曾留学 日本，通晓El语，他们率先研读海外分析的历史哲学的论 著，并在国内发表研究一tl,得，从而形成了近代中国介绍分析的历史哲学的第一波浪潮。 192